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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心魔

两个时辰已到,成功到达山脚的仅一百来人,其中平安无恙的更是一双手都数的过来,淘汰率令人咋舌。老者的神态没有丝毫变化,依然笑容可掬,仿佛这般情景早已司空见惯。

“时辰已到,小家伙们,恭喜你们过关,不过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下一关可要难上十倍不止。”

老者此话一出,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跟我来吧。”

众人随老者来到另一座山上,这座山跟其它山比起来草木格外繁茂,奇怪的是这座山没有一丝鸟兽虫鸣,寂静得有些诡异,不知不觉让人心底生出一股恐惧不安。

韩雪依不由自主地往柳明身边靠拢了些,小手偷偷拽住柳明的衣角。柳明微微一怔,看了一眼故作镇定的韩雪依,也没在意,继续跟上老者的步伐。

随着老者喊了一声停,只见一个巨大的山洞出现在众人眼前,也许是光线不好,山洞里黑漆漆的一片模糊。

“这是困魔洞,在里面你们会遇到各自的心魔,只有战胜心魔走出困魔洞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灵剑门的内门弟子,拜得掌门以及长老们为师。接下来就要看你们各自的造化了,先说好,在里面可能有生命危险,要弃权的就趁现在。”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时,傲剑很果断地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柳明也不甘示弱,和叶轻歌韩雪依两人打了声招呼,紧随其后第二个冲了进去。

对柳明而言,现在的自己孑然一身,一无所有。难得穿越一把,不拼一拼怎么对得起那把送自己来修真界,价值五十元的铁锹?

成功了,以后就能平步青云。失败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柳兄都能如此英勇果敢,我怎么可以落后呢?韩姑娘,我先行一步了。”

叶轻歌抱拳告别韩雪依,一边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向柳明多多讨教,一边果决地冲进困魔洞。这两人还真是一个鼻孔出气,韩雪依暗自嘀咕了一句,随即也不再犹豫,跟了上去。

进入困魔洞后,原本一片漆黑的四周忽然明亮起来。

“这里是……咦,那个人是,爷爷……”

电闪雷鸣的都市夜空,大雨滂沱地倾泻着,柳明此时正站在马路边的一盏路灯下,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任凭雨水将他淋成落汤鸡也不愿移动半步,只是怔怔地注视着前方。

在他的前方不远处,一个弯腰驼背的糟老头穿着一件破旧的背心,蹲坐在一家商铺的屋檐下避雨,饱含沧桑的眼睛凝视着夜空。在他瘦弱的怀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睡得正香。

“爷爷,我饿。”

不知过了多久,小男孩醒了过来,肮脏的小手揉了揉小花脸上那双灵动的眼睛,叫嚷道。

“好好好,小明乖,就在这里等着,爷爷这就去给你找吃的来。”

糟老头放下怀里的小男孩,叮嘱了两句,随即冲入了大雨中,融入在夜色里。路灯下的柳明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忽然脑海中一个激灵,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朝糟老头离开的方向追去。

“爷爷小心!危险!”

正处于十字路口中间的糟老头听见有人喊他,当即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见长大成人的柳明微微一愣,随即朝着柳明温和一笑。

“爷爷快躲开,危险!”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糟老头干瘦的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倒在了大卡车的车轮下……

“爷爷!爷爷……”

这时小男孩冒雨朝着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哭喊着,好几次滑倒在地,膝盖都摔出血了也不怕疼,爬起来继续朝这边奔跑着。

“爷爷你快醒醒,你醒醒啊,小明不饿了,你醒醒……”

小男孩跪在糟老头身边,不停地摇着糟老头的胳膊。忽然小男孩转过头来,已经哭红的小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柳明。

“都是你,是你害死了爷爷!你还我爷爷,你还我爷爷!”

是我,害死了爷爷……

那时如果我不说自己肚子饿,爷爷就不会冒雨出来为我找吃的……

刚才如果我没有喊出声,爷爷也许就能安全地穿过十字路口……

是我,害死了爷爷!

此时柳明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目光一刻不停地盯着躺在血泊中的糟老头,想要将他的容颜永远铭记在心。自己唯一的亲人却因自己而死,这是柳明心中一道永远过不去的坎。

“亏我还苟且偷生活到现在,爷爷,您一个人在下面一定很寂寞吧,小明这就来陪您,小明已经长大了,到了下面小明一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柳明对着糟老头的遗体喃喃自语道,说完,眼神变得无比坚毅,就要一头撞向大卡车。

“爷爷,你终于醒了,吓坏小明了。”

柳明刚退后几步打算来个冲刺,耳边传来小男孩破涕为笑的声音,目光不由转向躺在血泊中的糟老头。

此时的糟老头看上去无比虚弱,尽管嘴里还不停咳着血,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只见他艰难地举起一只蜡黄干枯的老手,微微朝柳明招了招。柳明见状,立即来到糟老头的身边,将他的手紧紧握住。

“想不到我家小明长大后也是一表人才。”

糟老头饱含沧桑的眼睛仔细打量眼前已经长大成人的柳明,夸赞道。

“爷爷在下面有你父母照顾,咳咳……”

糟老头打趣道。说着,又咳了一大口血。

“所以,所以,好好照顾自己……出,人,头,地……”

说完,糟老头终于安详地闭上了眼。

“爷爷!”

柳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此时的他已经泣不成声。

“爷爷你放心,小明现在到了另一个世界,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出人头地,给你长脸!”

不知哭了多久,雨停了,柳明的泪也终于流干了,直起身,望着糟老头安详的遗容,言语中充满了坚定不移的信念。

柳明刚下定决心,周围的一切纷纷化为泡影消失不见,四周又恢复了黑暗,只有前方的出口隐约有微弱的光芒照射进来。

看来自己的心魔是消除了,柳明收拾了一下心情,迈着坚定的步伐朝出口走去。

爷爷,谢谢你。

柳明刚走出困魔洞,一位红衣女子就出现在他刚才所在的地方。

“这孩子。”

晚晴将自己那只还残留着柳明双手余热的芊芊玉手轻抚在胸口,微微一笑,随即又从原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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