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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先礼后兵

呼啦~~夜空阴沉着,似乎想要下雨。

几阵阴风过后,最远处的那个草人忽然摇晃了一下,只感觉周围的温度似乎瞬间下降了五六度似的,冻得人直想抱着胳膊再添件衣服。

“不知老仙是哪座山上下来的?冒昧把老仙请来,还请老仙不要怪罪。”

袁老头不知何时收起了他的桃木剑,似乎是在……对着那个草人说话?

然而,接下来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最远处的那个草人似乎是动了一下,接着一个老太婆的声音传了过来。

“哼,咱家是太行山下的黄四太奶,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咱家的时间紧的很,没工夫和你唠嗑!”

我听出来了,这个老太婆就是那个老黄皮子。

没想到她见了袁老头依然那么狂!

袁老头倒是没生气,只是不卑不吭道:“原来是黄四太奶,我今天自然不是唠嗑的。听说黄四太奶跟村里的几个小辈生了点矛盾,希望黄太奶看在袁某人的面子上,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袁某人当感激不尽,担酒赔罪。”

“想的容易!咱家孙儿孙女十几口子,都被活活烧死了,要不是咱家带着一帮小子出去串门,恐怕就被他们一锅端了,这样的深仇大恨,怎么能凭你三言两语就不报?”老太婆阴狠道。

袁老头只是淡淡的一笑:“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听袁某人一言,化干戈为玉帛又有何不好?”

“不行,咱家的仇必须得报!”老太婆声嘶力竭的喊。

“对,必须得报!”

十几个声音随着老太婆喊了出来,有男有女吓了我一跳,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我实在是在帘子后面按捺不住,悄悄地开了阴阳目,探出半别脑袋,只见远处的那个草人四周,围了一大圈‘黑土豆’,全是那天烧死的黄皮子,而那个‘草人’长得尖嘴猴腮的,不是那个老黄皮子还能是谁?

看样子今天的事情没法善了啊!

我只看见那个老太婆草人在阴戾的笑,也不知她在笑些什么。

就在双方都没有言语的这一瞬间,一大块瓦片从屋顶上落下来,直接砸在了并排在一起的三个草人的身上,顿时把三个草人砸倒了,其中一个草人的脑袋甚至也砸了下来。

嘶……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太婆被袁老头的偷梁换柱之计给骗了,把那三个绑着头发的草人当成了我和李勇、王世凯,刚才要是把草人换成我们三个……猝不及防之下脑袋还不得开瓢啊?

我愈发觉得这老太婆不是一般的凶狠,这事儿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

“哈哈哈哈,姓袁的,既然报了仇咱家也不喝你的酒了。小子们,咱们走!”

老太婆一声喊,那些‘黑土豆’跟着就要离开,不少黑土豆已经翻墙上瓦离开了院子。

没想到袁老头竟然把他们耍了!

我看着快要走没了的‘黑土豆’,不由得松了口气。走了就好,只要走了……“哎呦”……

我忍不住呼出声,刚才王世凯拿胳膊压着我,我哪里受得住他这身重量,一不小心失去平衡就摔在了地上,连额头上的黄符也掉了下来。

“咦?不对!”该死的老太婆嘀咕一声竟然又转过身来了,不用说,肯定是看到了我。

我连忙爬起来,瞪着王世凯,要不是刚才压我那一下,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乱子,现在好了,黄皮子又回来了。

“哎,你们三个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端端的计划让你们给毁了!”袁老头气得瞪了我们仨个一眼。

“竟然用这种小把戏欺骗咱家,这个仇咱记住了!那三个小子,给我滚出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咱家的仇今天就得报!”

老太婆骂骂咧咧的,领着一帮‘黑土豆’又回来了,院子外面沙沙的响,是那些还活着的黄皮子。

李勇和王世凯都慌了,呆呆的看着我,不知该怎么办好。我也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看到袁老头眯着眼睛在笑,我就知道他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今晚上肯定不会有事,胆子也随之大了不少。

“老太婆,你说谁呢,杀人偿命?你的那些孙儿们平时不知道咬死了多少只村里的兔子,偷了多少只鸡,要是按照你的说法,你的孙儿们岂不是要死绝了?”既然已经暴露,我干脆毫不示弱的骂了回去。

老太婆被气得不轻,一张煞白煞白的脸变成了青紫色,估计想了半天没找到能反驳的理由,把‘黑土豆’们聚在一起,直接想动武了。

老太婆率先发难,我只感觉一阵阴风袭来,不由得后退两步。

“哼,想从我眼皮子底下害人?你们这帮黄皮子还差点道行!”

袁老头见他们一动手,把桃木剑扔给我防身,然后左右手各掏出厚厚的一沓黄符,足足有二十几张,天女散花般的就扔了出去。

“急急如律令!”

二十几张丁酉文公破煞符同时爆裂自燃,场面蔚为壮观。老太婆倒是躲得快,只是那个草人被点着了,她身上毫发无伤,不过她的那些孙儿们就倒霉了,哭天抢地一片哀嚎,这回‘黑土豆’变成了‘焦黑土豆’。

阴风阵阵,吹得人浑身发冷,外面突然下起雷阵雨来,只是雷声距离胡叶村实在是有点远,并没有吓到这些黄皮子。

不过袁老头却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缓缓地从怀里拿出一张符。

是一张红符!仅次于黑符、银符的红符!

在看到红符的一瞬间,老黄皮子明显变了脸色,贼尖贼尖的脸上满是恐惧。

袁老头用两手把红符夹在胸前,我在他身后的位置,看得清楚,这是一张天雷符。

天雷符,以符为引,驱动天雷,相传袁天罡就曾经连用十八道天雷符,天雷落下,一切妖邪尽诛。没想到袁老头也会用天雷符!

只见他两手掐成指诀,紧紧地固定住天雷符,以符对天,念到:“赫赫阳阳,杳杳冥冥,雷电风火,速速来临,急急如律令!!!”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仿佛在耳朵旁边炸响一般,震得人脑袋一阵恍惚。滚滚而下的天雷穿透云层,直接将房子外面的一棵大树轰倒,在细雨里冒起浓烟。

老黄皮子早已经被天雷震慑的不敢动弹,一帮‘焦黑土豆’更是伏在地上,浑身打颤,一雷之威,竟至于斯!

雷声过后,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外面下雨的哗啦哗啦声,袁老头依旧眯着眼,问那个老黄皮子:“黄三太奶,给我一个面子,不要跟他们这些小辈计较了,如何?当然,他们烧死那些小黄皮子也不对,我让他们给你立块排位,年年供奉你们,你做他们的保家仙可好?”

老黄皮子早已经被天雷吓破了胆,自然满口答应。

其实这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折中方案了,既化解了矛盾,又不用拼死拼活。

“既然这样说定了,这件事情就一笔勾销,明天就给你立排位。你以后成了保家仙享受供奉,自当佑护供奉之人。”袁老头缓缓道。

老黄皮子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带着一帮战战兢兢的小黄皮子离开。

等这些黄皮子还有李勇、王世凯走了,袁老头突然哇的一口吐出血来。

“袁老头,你没事吧?”我关切的问道。

袁老头有点虚弱的摇摇头,坐回椅子上,对我说:“咳咳,还是人老了,不如以前了。烁娃子你要记住,画符之事一定要循序渐进,如果没有相应的能力,不可使用等级过高的符咒,否则就会像我今天这样,受到符箓的反噬之力。等你什么时候真正掌握了符箓之术,就不用像我今天这样,只有在下雨天才能用天雷符了,到时即使是寒冬腊月一样使得出天雷符。”

我点点头,却还记得天雷符的震撼,只是袁老头为什么不直接劈死那个可恶的老黄皮子呢?

袁老头说,世间万物皆有灵,虽然这老黄皮子可恶了一点,但还不是没有挽救的机会,如此让老黄皮子做保家仙,岂不是比随便劈死要好?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袁老头找了一块干净的木板,工工整整的在上面写上了‘黄四太奶之位’,送到了李勇家。至于做李勇家的保家仙,是老黄皮子自己选择的,至于老黄皮子为什么这么选择,我很恶意的揣测,是因为胆小的李勇比较好欺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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