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被他训斥的小侍卫,正静静地躺在他肩上,唇角的污血一滴滴落下,那双睁大的眼睛饱含着惊愕,恐惧,还有不甘。
他颤了颤,回头一望。
昔日的兄弟,和自己共度十几年艰辛岁月的好友,全部了无生气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那一柄柄用来杀死敌人的软剑,此时却狠狠地刺在每个人自己的心窝里。
领头侍卫身形一晃,战战兢兢地向后退去,双腿软得发颤。
衣摆与草木摩擦而发出的擦擦声愈来愈近,好似叹息声一般传入耳畔。侍卫慌不择路,绝望间下意识地抬起了眼,模模糊糊看到了一片紫色的衣角。
紧接着,一双深紫色的眸子遽然映入眼帘。
那眸子紫的骇人,流转的光芒间似有漩涡攫取着他的心神,他努力挣脱,却失去最后一丝理智,原本清明的脑海已然变成一片混沌。眼前的眸子愈发明粲起来,简直胜过日月星辰。
正在迷茫之际,脑海深处渐渐出现了一个虚幻的影子,像是个年幼的女孩。她伫立在浓雾之间,仿佛在凝望着他。
“……他们都死了,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沉香木枕有问题,防范老大和老二,切记……”
飘渺的女声从远处飘来,夹杂着些许青雉。他茫然地点点头,如同机器般低声开口。
“大人,兄弟们都被映华门主杀死了,只留了属下一条性命。她让属下转告大人,沉香木枕有问题,防范大公子和二公子,切记。”
女孩点点头,身形开始变得摇摇欲坠,好像随时要跌落不见。
“……走吧……”
他感到一阵窒息,想要喊些什么,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
人面竹箨片狭形带状,展翻而垂,下部皱曲,上部者常平直,黄绿为缘。末枝二三叶为常,鞘部无毛,叶耳鞘口缝处早落或无,舌短极。
“呵呵。”一位玄衣杀手站在竹林边缘,状似漫不经心的揉捻着一片竹叶。
“风侯,不过如此。”
林内。
宛如受到疾风摧残一般,竹林的西南部已经看不到一丝竹叶的影子,随着时间的推移,隐约有向中心蔓延的趋势。摧叶者似乎对美学一窍不通,不然他不会不懂,有头发可比秃顶顺眼多了。
疾风袭来,白光闪过,竹叶消失。
……
杀手沉沉的望着竹子的秃枝,满腹狐疑。
把竹叶砍光,不就留下线索了么?
莫不是有什么陷阱?
杀手抱着肩,一脸纠结。
……
百般聊赖的门主大人叼着竹叶,听着越发清晰的风声,唇角微微上扬。
“有朋自林外来,不亦乐乎?”
话音未落,眼前的竹叶便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其速远胜电光火石。
“有意思。”她身形一闪,像是要追随那些竹叶一般,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