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铭躺在地上,仔细想了想现在的情况,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古德教授不见了,自己现在应该去哪?”
肃铭在收到录取通知书时还在AH老家,第二天就接到了学校打来的电话,说是要带自己去熟悉学校,等下就有人来接自己。
肃铭觉得奇怪的是,自己通知书的地址填的是JS市区,可它竟然准确的送到了AH,而且快递员像是认识自己一样,直接交到了自己手上。
当看见全新的进口奥迪A6停在自己面前,肃铭呆了呆,很快,司机跑来打开门,硬是把肃铭塞了进去,一路狂飙来到了BJ国际酒店,同行的教授表示要带肃铭长长见识而肃铭正趴在路边狂吐。
可现在连带自己来的教授都不见了,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肃铭莫名的有些失落。
父母长年在国外到处乱飞,从肃铭开始记事时,对父母的记忆也就停留在过年在老家吃年夜饭时,微醉的肃啸拍着肃铭的肩膀,大声的问着自己的儿子在学校有没有女朋友,话刚说完,一旁帮着肃铭剥虾的安琪尼就踹了肃啸一脚,也不顾自己满是油的手摸了摸肃铭的脑袋,一脸微笑的看着肃铭就像看着最珍贵的财宝,我们肃铭可不能谈恋爱,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才是最重要的,肃铭三两口吃完了碗里的饭向有些陌生的父母局促的表了个决心,也没管一头鲜虾味,就跑进房间和几个弟弟抢电脑上网去了。
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悔,如果是知道那是最后一个年夜饭……
“喂!你想什么呢”苏夏的扯了扯肃铭的脸。
“别闹”肃铭拍开了苏夏作怪的手。
“我在想我等下要去哪里”肃铭坐了起来揉了揉额头,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在BJ这个大地方实在是让人手足无措。
“唔…原来是这样”苏夏挠了挠头。
“那就回学校吧”
“学…学校?”肃铭愣了愣。
还没等肃铭回过神,苏夏一把抓住肃铭的衣领拖着向外走去。
BJ国际饭店前台大厅,金色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八根罗马柱伫立在旋转玻璃门前,让人感觉到一股奢华气息,一边的小叶赤楠树被打理得干净利索。
前台礼仪小姐带着露八颗牙的微笑向每一个客人问好,有教养的举止让人心情大好。
“师…师姐,有人啊,你…你给我点面子行不行”肃铭被苏夏拖着穿过人群。
拍卖会已经结束了,不少抱着价值几百万甚至上千万文物的侍从跟着谈笑风生的土豪们走了出来。
“夏小姐?”人群中穿出来不少惊讶的声音,在国际饭店里公然抢男人这种事,恐怕也就苏夏干得出来了吧。
土豪身边的贵妇人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捂嘴笑着,在这些人的推动下,恐怕明天苏夏抢男人的事迹就得上京城头条。
苏夏没有理会这些人,兀自拖着犹如死狗一般的肃铭出了门。
“地点,BJ国际饭店,人员,苏夏,肃铭”空中一架CH-54直升飞机里,飞行员控制着飞机向BJ中央商务区飞去。
饭店门口……
“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肃铭好不容易挣脱了苏夏,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哎我去,竟然被人拖了出去!肃铭心中小宇宙隐隐有爆发的迹象,可就是差那么一丝,怎么也达不到境界点。
“嘿嘿,你是我小弟,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苏夏微微弯腰笑着看着肃铭的脸,露出了白白的牙齿。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肃铭的脸,苏夏老是有一种想要蹂躏他的冲动。
肃铭刚要说什么,一阵直升机的轰鸣打断了他,无形的气旋吹动着苏夏酒红色长发,长裙也随着气流摆动。
“喂喂喂,不会坐飞机去学校吧”肃铭彻底蒙了,不过对于随手帮别人出五千万的土豪,做个专机也不算什么太出格的事。
苏夏没有理会肃铭的喊叫,刚走到飞机边,一向气场强大的的苏夏气势弱了许多,站在机舱门口,一个身着考究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
“肃铭在哪?”男人带着金边眼睛,涂抹了发胶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
要是别人苏夏早就上前扯扯,看看到底抹了多少发胶,这么大的气流都吹不乱,可面前的这个男人她不能无礼。
暗金色的精致马来剑状的徽章被挂在男人胸口上,略微反射着阳光,徽章代表着他是校董会的人,校董会,学院的至高权力的拥有人群,就算在外界也都是些叱咤风云的人物。
没等苏夏回答,男人锐利的双眼环视一周后,发现了站起来的肃铭,径直走去。
苏夏在男人背后挥了挥拳头,做个鬼脸,算是发泄男人无视她的愤懑。
男人走路很稳,有种全场中心焦点的感觉,就像是天生的王者,掌握了所有人的命运。
肃铭发现了男人,在男人走过来的过程中,肃铭竟然有些紧张,就像是被猎手死死锁定住的猎物,无处可逃。
“肃铭?”男人声音很厚重,就像是波澜不惊的湖面,莫名的让人心安。
“额,我是,请问你谁?”肃铭抓了抓脑袋问道。
“我是米格·莱卡其,卡伽尔学院校董会首席执行官”莱卡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黑色镀金名片,黑色的卡身只有淡金色的名字和一串号码,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这值不少钱吧”肃铭接过名片盯着喃喃自语。
“肃铭同学,很抱歉古德教授的不辞而别,由于学院发生不可预测的危机事件,古德教授先行赶回学院”说着莱卡其微微欠身。
“苏夏同学本来是学院派来接你回去的,但是,由于部分原因,暂时你不能回学校”
“那…是不是送我回家?”肃铭有点小高兴,这一天奇怪的事太多了,让宅宅的肃铭感觉还是待在家比较好。
“你是我们学院的重点培育对象,在进入学院之前,你会有一个培训计划”
“啥…啥玩意儿,我是重点培育对象?!”肃铭没有来的恶寒,这特么不是在嘲笑我吧。
“你得血液检测出圣源浓度为百分之九十一,测评是S级”莱卡其从西装内部夹层拿出来一张A4纸递给了肃铭,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英文字母,看得肃铭头皮发麻。
“圣源?”肃铭又弄不懂了,圣源又是个什么东西。
“你还没有接受新生入学培训,对于这些有盲点是正常的”莱卡其收起纸说道“先上飞机,后面的事会有专人向你解释”
“可是……”肃铭话没说完,莱卡其就只留给他一个干净利索的背影。
不知道苏夏和莱卡其说了什么,苏夏就向着肃铭跑了过来,十几厘米的细高跟愣是能跑出运动鞋的感觉,肃铭挺佩服的。
“那家伙和你说了什么”刚来到肃铭身边,苏夏就一脸八卦的问道。
对于苏夏这个自来熟的性格,肃铭有点无奈。
“说带我去做个新生培训”肃铭说道。
“那你去么”苏夏一脸震惊。
“喂喂,看你这表情,似乎不太对啊”肃铭心里有点打鼓。
“请我吃冰淇淋我就告诉你”苏夏收起惊讶的表情,抬了抬好看的眉毛,一脸坏笑。
“师姐,你先透露一下呗”肃铭用肩膀顶了顶苏夏。
“那你可要记着,你欠我一顿饭”
“一顿饭,一顿饭”肃铭点头哈腰。
“啥!怎么又成一顿饭了”肃铭对苏夏豁然起敬,能将无赖发展到这个地步的,确实是比较努力。
“怎么,不愿意?”苏夏转身就走。
“成交,成交”肃铭跟在苏夏后面,俨然一个跟班。
“先上飞机,路上我再和你说”苏夏咧嘴一笑,就像一个计谋得逞的小狐狸。
莱卡其站在机舱门口,看着远处肃铭和苏夏,僵硬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像他们这种人,不喜形于色算是基本功。
走在最后的莱卡其上了飞机,CH-54迅速升高,带着肃铭,苏夏向远处飞去。
法国GuySavoy,这家米其林三星酒店坐落在巴黎香榭丽舍区,空气中不知名的幽香四处弥漫。
GuySavoy所有主厨今天接到紧急通知,无论如何也要做一套顶级白松露套餐,在休假的他们很奇怪,谁有这么大能量,能让自己的老板这么紧张。
暗红色的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亮着,整个大厅里充斥着奢华,随处可见出自名师之手的作品,任是哪一样拿出去都能拍卖个不错的价钱,可在这里都只是像摆设,连个防护措施都没有。
纯白色大理石打造的欧典餐桌上,仅有两个男人在享受着顶级美食。
“同意么”银色大背头的老男人说道。
“赫本,你开的条件太让人难以拒绝了,不过,圣族的荣耀已经完啦”黑色西装被男人的肌肉撑得肿胀起来,很难想象这具躯体之下,隐藏着什么样的力量。
“你竟然会让我来帮你”男人放肆的笑着,在寂静的大厅里,显得极为突兀。
“闭上你的嘴”赫本一心一意的对付着桌上的白松露。
“如果还想继续合作,就给我个保证吧”赫本继续说道。
“保证?”男人似乎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
“我们康纳斯维夫家族的信誉是没的说的,你竟然不相信?”男人显然有些生气。
“对于我来说,你们只是一个为了钱到处奔波杀人的东西罢了”赫本拿起纯锦丝巾擦了擦嘴说道。
“那你相信,现在你嘴里说的那个东西,可以杀了你么”男人微眯双眼,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向前倾斜,就像捕捉猎物的豹正在积蓄力量,随时可以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赫本忽然放下了丝巾站了起来,学着男人的样子微眯双眼,盯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信”
两人就这样注视着,整个大厅的气氛突然变了,拉着小提琴的侍者停止了演奏,隐没在了黑暗中,马达加斯加驯鹿的标本,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渗人。
几分钟过后,忽然赫本咧嘴一笑“你输了,记着明天把合同文件寄到学院,我等着签名呐”说着出了门离开了这家酒店。
男人依旧摆着这个动作,很久以后才突然松懈下来,颓废的倒回了凳子,冷汗打湿了他的衣领,苍白的脸色映示出他内心的惊慌。
“这个怪物……”男人好半天才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一句话。
“师姐师姐,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肃铭敲了敲身边坐着的苏夏。
飞机飞在平流层里,金黄色阳光撒在云海上,苏夏盯着发呆。
“师姐师姐”肃铭见苏夏没有反应,又叫了一遍。
“干嘛!”被惊醒的苏夏十分不爽
“那个,那个,你说说圣族呗”肃铭一脸小媳妇的样子。
“你竟然知道圣族?”苏夏有点小惊讶。
“刚刚那个人说的”肃铭指了指坐在副驾驶的莱卡其。
“这个圣族吧,其实是人类一个进化史上的分支”苏夏清了清嗓子说道。
“但是,他和其他分支不一样,上帝赐给圣族的不是过人的智慧,而是不同寻常的能力”
“能力?”肃铭疑惑的问到。
“对,能力,有些人的能力是攻击性的,也有些人是防御性的”苏夏解释道。
“喂喂,师姐,别开玩笑了”肃铭觉得苏夏这是在解说游戏,作为这么个脱线的人,她是完全有可能做出来的。
“噗”苏夏伸出的食指上,一簇火苗没有任何预兆的升起。
“师…师姐,你会变…变魔术?”肃铭睁大了眼睛,说着肃铭抓着苏夏的手腕想找出什么破绽。
淡蓝色火焰就这么凭空在苏夏的手指上燃烧,而且没有丝毫减弱的现象。
“不会吧,就算是用燃油也会烧完的啊”肃铭一脸狐疑的盯着苏夏精致的小脸,想在她无所谓的表情中找出“我是骗他的”的表情。
人在遇到超出了自己认知的事时,总是会拼了命的找到让自己接受的理由,并且还要让这个理由符合自己的世界观。
可是,肃铭没有找到这个理由,他楞了,好半天说不出来话,指着苏夏就像见到鬼一样。
“诶,不要这么惊讶啦”苏夏熄灭了火焰,拍了拍肃铭的脑袋算是安慰。
“这是我的能力,燃火之瞳”苏夏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不会告诉我,这个能力让你盯到什么什么就会烧起来”肃铭一字一句地说道。
“Binggo!就是这样”苏夏打了个响指“给你加十分”
“我靠,这不就是个大必杀啊!”肃铭开始接受事实,毕竟,不接受也不行,自己做在飞机上,想跑也没地方跑。
“不过也不是能对付所有东西啦,比我厉害的,我这个能力就没有什么太大作用了”苏夏随意地说道。
“那…他的是什么”肃铭指了指莱卡其。
“额”苏夏犹豫着要不要说,她很担心莱卡其的暴脾气。
“怒海之浪”莱卡其说道。
“就是能控制水系元素,刚才苏夏的能力,是因为她控制了火系元素,将他们凝聚在一块而已”莱卡其继续肃铭解释道。
“我嘞个去”肃铭实在想不出什么词语能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不要奇怪,我们的世界并不是你看上去的那样”莱卡其转了个身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
“在你的眼里,男人上班,女人坐着家务,街上车来车往,一切都这么平淡,也许你是成功人士,坐在高级写字楼,也许你只是个乞丐,为着生计发愁,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莱卡其幽蓝色的眼睛盯着肃铭缓缓说道“我会告诉你,这些只是废墟上的幻影”
肃铭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问道“如…果没有幻影,那个废墟是什么?”
“圣族与异族的时代”莱卡其吐字清晰的说道。
“根达亚文明,此文明毁于大陆沉没。米索不达亚文明,这个文明在南极大陆,毁于地球磁极转换。穆里亚文明,该文明毁于大陆沉没。亚特兰蒂斯文明是光的文明,在柏拉图有详细记载,而我们现在存在的文明只会使用情感。”莱卡其问道“你们发现了什么”
“这个…发现了什么”肃铭看向苏夏。
“其他的四个文明都有特殊的能力,而我们只有情感”苏夏说道。
“对的,传说根达亚文明男人都具有第三只眼,具有杀伤力,女人则是可以沟通神灵,生出通灵的婴儿”莱卡其回答道。
“额,那这和圣族有什么关系?”肃铭有点不理解。
“圣族与异族是这四个文明结合的产物,在没有神的现代,我们充当神的角色”莱卡其解释道。
“我嘞个去”肃铭又没有话说了。
“我们属于圣族,而异族在几百年前背叛了我们,背离了神道”莱卡其的声音里罕见的出现了一丝愤怒。
“为什么背叛?”肃铭有点不解,他对于这方面完全是个小白,什么事对于他来说都是新领域。
“因为通灵之术,篆刻在穆罕穆德石板上的神术,传说可以净化人的心灵,引人走向圣洁之地”
“额,你确定不是打游戏么”肃铭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和几个游戏狂对话。
“这是战争!”莱卡其语调里充满了杀气。
“一百年前,我们杀死了最后一个异族人,同样的,圣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直接导致血液纯净的圣族与异族人全部消失,留下的都是些血脉不纯的混血种,即使这样,圣族与异族依旧不死不休”莱卡其握了握手,爆炸性的力量似乎随时可以冲出手掌。
“然后呢”肃铭有点听入迷了。
“圣族拿到了通灵之术,在力量上压倒了异族,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敢招收学生的原因”
“异族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突然给我们一击,所以我们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莱卡其说道。
“那么,我能做些什么啊”肃铭揉了揉额头,今天接受的信息量有点大,而且世界观被颠覆,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
数十分钟以前,肃铭还是一个五观具在,沐浴在党的阳关下的三好少年,现在突然告诉他,党组织里面有不少都是混血种,这让肃铭有点打怵。
“不过,加入学院还有点……危险性?”肃铭心里有点打鼓。
“我们都是不畏死的勇士”莱卡其手握成全拳头,放在马来剑徽章上,就像是斯巴达战士出征前的宣誓。
“我能不能不去”肃铭后悔爆了,现在都上了人家的飞机,想跑都没处跑,只能弱弱的提出自己的抗议。
莱卡其显然没有料到肃铭会说出这种话“不去的话,你只能把你的鲜血给我们了”
“这就是献血的意思么”肃铭有点高兴了,献点血就换回来一条命,这买卖不亏本。
“你得把你的所有造血细胞都弄出来,我们才放你走”苏夏阴险的笑着,让肃铭想起了《水浒传》里,卖人肉叉烧包的孙二娘。
“全…全部?”肃铭惊得站了起来。
“那还有命么!”肃铭吼道
莱卡其依旧淡定地说道“我们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因为你的血液觉醒能力,所以,为了防止因为能力伤人,我们只能杀了你”
“我们到了!”飞行员冲着后面喊到。
飞机外,黄土高原,沟壑犹如人体的筋脉,四处纵横,苍茫的暗黄沙子延绵无边,幽深的峡谷蜿蜒曲折,深不见底。
“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选择,不是我们的人,你不能见到这些。”莱卡其拔出了秘银匕首,用手帕仔细擦拭擦拭着。
“我投降,我加入,太君!我是良民啊!”几乎是莱卡其语音刚落那一瞬,肃铭吓得就快哭了,莱卡其的气场太强大了,心灵弱小的肃铭压根没有抵抗力。
“噗”苏夏没忍住,笑了出来。
莱卡其拿着匕首愣了愣,就这点胆量,让他加入学院,真的可以么。
一分钟后,飞机带着轰鸣声一头扎入峡谷,就像入海的沙砾,连朵浪花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