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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谜团

翌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拂。

随着门板拉开的“嗞咔”声,打扮朴素的妇人从屋内走出。忽然,她发现自家门旁躺着正在熟睡的陌生年轻人,惊讶道:“啊!怎么有人躺在这里?!”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转身向屋子喊道:“当家的!快来看,原来昨夜是这个年轻人一直在敲门。”

“原来不是‘夜君王’!昨夜差点被吓死!等等,我穿下外套,马上来。”

很快,一位面色黝黑很朴实的汉子从屋内出来了。

妇人道:“我们应该开门的,他可能是过路的旅客,需要食物与卧室。”

闻言,汉子重重叹了口气,道:“你知道的……”透着无尽的唏嘘。

妇人默然。

这时,汉子走到年轻人面前,蹲下身,用手轻轻拍打年轻人的面颊,喊道:“醒醒,醒醒。”

昨夜,沈云敲了很久,也喊很久,这使他手酸口燥,体力进一步消耗,意志亦被消磨。渐渐,他甚至怀疑这可能是空屋。疲惫与饥饿让他意识迟钝,睡意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可至始至终他都未想过破门而入,虽然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不知何时,竟睡着了。

耳畔的呼喊声,面部微疼的触感,让沈云渐渐清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在面前。顿时,惊魂至极,一下子恢复清明,连忙对其饱以老拳,便发现原来是个人,再也无法挥出,尴尬的滞留半空。

沈云发动攻势的一瞬,凌厉至极,宛若猛虎扑跃噬人。汉子不过区区普通人,如何能承受这等威势,受此惊吓,顿时双腿一软,便瘫坐在地,指着沈云,哆嗦道:“你,你要干嘛!”

妇人也紧张起来,害怕年轻人是强盗或土匪,却不敢发言,万一刺激此人,累了丈夫性命,便悔之晚矣。

“哈哈。”沈云用笑掩饰此前的尴尬,连忙收回手用以搔头,道:“大叔,不要怕。我不是要打你,是,是要抓痒,哈哈,头太痒了。”

沈云的笑容很阳光,很容易让人卸去心防。

汉子瞧着沈云也不像坏人,这才放下心,反而安慰道:“没事,是我太紧张了,不好意思。”

妇人接口道:“老李平常就爱咋咋呼呼,小伙子别在意。对了,小伙子你叫什么,从哪来的。”

沈云笑道:“大姐没关系的,我叫沈云,从很远的地方走来的。昨夜,刚到你们这里,本来想寻户人家借地歇息,结果……太累了,就在你家门前睡着了。”他绝口不提对方闭门之事,免得对方尴尬,只是一个劲摸头傻笑。

老李起身,拍了拍臀部上沾染地面的尘土,道:“沈公子,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奇怪这个村的事,不过这件事……哎,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沈云模样讨喜,嘴又甜,妇人很喜欢这年轻人,忙道:“急什么,天还早呢!沈公子要是不介意我家粗茶淡饭,便用个早点吧。”

“对啊,吃点东西再走吧。”老李用力拍下脑袋,回头看向妇人,道:“哎哟,粗人一个,还是夫人细心。”

闻言,妇人眉梢带笑,很受用这夸赞。而沈云眼里,这笑容却是透着女性的慈祥。

可是,疑虑也越发重了。这对夫妇热情好客,和昨夜默不作声的冷漠形成鲜明对比。他大概可以推测出:这个村落发生可怕的事,夜幕降临,便意味宵禁,通过昨夜所闻,若是不遵守便有某种灾难降临,而且非常严重,定关乎生死,所以是不得不遵守的铁律,而造成这一切的必然是天猪口中的“夜君王”。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因为真的快饿死了。”沈云这是实话,他真的快饿死了!至于其它,若对方不愿实言相告,他也不好强行逼问。

况且现时,街道上早市已开,居民买卖间攀谈说笑或唠嗑家常,断难想象昨夜气氛之惨淡。而且家家户户挂在门前的白灯笼也收会屋内,亦无薧丧之哭,可见这也是某种惯例。更可怕的是,此地居民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这不免加深了沈云的兴趣,一切都如谜团笼罩着他,让人兴奋,恨得立马解开。

妇人友善一笑,爽朗道:“呵呵,不用客气。都是自给自足嘛,虽没余钱,也不会饿肚子哩。”说完,随手取下门前的白灯笼便带入屋内。

随着俩夫妇的脚步,沈云踏入有些昏暗的小屋。入目便感觉到温馨,家具不多却摆放整理,色泽虽随着时间的沉淀失去鲜艳的漆华,却因为长期精心擦拭,还原出的木色,也很俱有韵味。可见,这家人的品性,勤奋又质朴。可是,不知为何,沈云总觉得少了什么。

“沈公子,怎么了?是不是寒舍太简陋了。”眼见沈云自进屋便驻足不前,妇人有些不安道。

闻言,沈云这才回神,连忙道:“怎么会?!大姐,刚才有些走神,不好意思,叫我沈云就好了,公子听着真别扭。”

“呵呵,你这孩子。大姐去帮你热早餐,随便坐,就当自己家,千万别客气。”说完,妇人便向厨房走去。不一会儿,妇人的声音从厨房响起:“老李,好好招呼!”

“知道了,你忙你的。”老李从四方桌底下将椅子抽出,对沈云道:“小伙子过来坐,休息下。”说完,他走到四方桌的另一面坐下。

沈云走过去,依言坐下。

老李将四方桌上倒扣的杯子取出一个翻正,用茶壶倒满,送到沈云面前,道:“小伙子这是要去哪?”

“谢谢。”沈云接过茶杯,道:“我要去苦海,不知道大叔有没有听过。”

老李道:“苦海?我到听过云游而来的苦头僧说过什么苦海无边,不过真没听过有这个地方。”

沈云本就随口一问,倒也没不觉得失落,放下手中茶杯,念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对啊,就是这句,小兄弟走南闯北,见识真广,不像我这庄家汉目不识丁。”突然,老李一拍脑袋,极为懊恼的样子,“我这记性,小兄弟我们这里有一个人可能知道,年轻时他做过商贩,去过许多地方。老了后,经常讲一个经历过的奇闻异事,可太过荒诞,权当是聊以解闷的故事,我依稀记得其中便有一个是关于苦海的。”

这意外之外的收获,顿时让沈云欣喜,顾不得肚皮,骤然离座而起,催促道:“大叔,拜托了,快我去见他。”

“看来这件对你非常重要。”

老李走到沈云身旁,重新将他按回椅子上,道:“反正闲来无事,我去请他过来。”

沈云虽激动,却不便驳了主人家面子,道:“如此有劳大叔了。”

“无事,无事。”

老李摆手间走出屋子。一时,除了厨房传来的锅碗瓢盆声,屋内又归于平静。可是,沈云的心情却跌宕起伏,若苦海是真实存在的地方,去那真的能解开记忆吗?而消失的记忆又有着怎么的曾经,彼时的他又是如何的人,一个个谜团接踵而至。

此时的沈云是脆弱的,未知往往最折磨人。但是,有些事是必须需要明白的,逃避不了,现实终究是现实,命运的奏歌已经响起,便安然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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