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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嘘,三明治超人(4)

过去他并不抽烟,但是现在的每一天都是烦躁,他多么希望纯熙不要回来,那样至少在他的记忆里她还是那么美好,可是她现在却回来了,变得与自己认识的那个纯熙一点都不一样,联系不少,连手机号码都换了,敏珠说要与她说清楚,可是根本都联系不上的人,又怎么面对面说清楚呢?况且自己应该说什么,难道是告诉她快点变回以前的样子,不要再折磨他了,他已经玩不起了,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她吗?

正锡用力地吸了一口烟,突然间一只手抢走了他手指夹住的烟。

憋了一肚子火的敏珠现在再也受不了了,大吼了一声:“你这么拼命,到底想怎么样!抽烟呵……喝酒呵……”

严正锡靠在雪白的墙壁上,墙壁映得他的脸更显憔悴。

“敏珠……你能不能帮我跟朴贤宇说……把纯熙还给我……好不好?”

敏珠冷笑了一声,转过身,走进房间。

啪!

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阻隔开的世界,像心中划开的鸿沟,没有办法逾越的,不是门与门之间的距离,而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从未有过的失望像汹涌而至的潮水覆盖了敏珠的心,她蒙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而啜泣令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像绝提的洪水把它所有的希望都淹没了,只有悲伤还依旧残留着。

他还是不能忘记柳纯熙……

而她还是不能放弃严正锡……还是不能做到的,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哥哥……喜欢他,她竟然傻傻的喜欢他那么久,潜藏在心底,还是没有遗忘掉。

死党托着下巴,担心地看着走神的敏珠。

“敏珠,你真的没事吗?”

缓过神的敏珠点了点头,牵强的笑了笑。

突然间有一阵吹口哨的声音从教室门口飘过,伴随着几个八卦女生的花痴眼神,敏珠猛地站起来,跑了出去。

“朴、贤、宇!”敏珠握着拳头,大喊了一声,已经走得很远的朴贤宇愣在那儿,留给敏珠一个高大的背影。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敏珠从来都没有主动叫过他,从来都是他像一块橡皮糖一样黏着敏珠。

“喂!朴、贤、宇!”她又叫了一声,然后朝着朴贤宇的方向走去。

“老大,老大,走过来了!走过来了!!”朴贤宇身边的小罗罗激动的推着他,看上去比主人公还要激动。不是朴贤宇不激动,而是他呆住了。

敏珠停在他的身后,犹豫了一下,把自己想了一个晚上组织起来的话,说了出来:“朴贤宇,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有没有和柳纯熙交往,但是请你……”

贤宇听到这儿,觉得这场对话很不对劲,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过身来,面朝着敏珠,他如星光般璀璨的目光定定的锁定敏珠的脸。

“……请你放过柳纯熙,把她还给正锡哥吧!”敏珠抬起头迎上贤宇的目光。

那些教室窗口都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贤宇一把拉过敏珠的手,朝着楼梯口走去。

“喂!你带我去哪里啊!”

“跟我走!”

是上楼,贤宇“哐当”一下,推开天台的门。吓得几个在天台上偷偷摸摸的情侣愣在那儿。

“走!走!走!快滚开!”像跟屁虫一样的几个小罗罗把天台上的人都赶跑了,然后他们也退了进去,天台的门关上了,整片空荡荡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敏珠被一直靠近的贤宇逼到没有退路,靠在身后冰凉的墙壁上。贤宇的鼻息暖暖的扑在她的脸颊上。

“敏珠,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

“敏珠,难道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

贤宇的脸那么近,敏珠看得一阵脸红,他问的问题,她一个都回答不上,一用力,把朴贤宇推开了。

她有点生气地说:“朴贤宇!你想干什么!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为了让你明白我的心意!我是认真的,为什么你就要当我开玩笑?到底还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愿意相信呢?从初中到现在,难道我说的还不够吗?”

敏珠愣愣地看着贤宇脸上认真的表情,就连考试的时候,都不可能露出这种表情的贤宇,现在竟然……敏珠吸了一口气,克制住自己不稳定的心跳。

“你……真的不喜欢我吗?一点都不吗?”

相互凝视着,脸颊越来越红,说不出一句话,就连一个字都没有办法发音。

“你……还是喜欢严正锡……对不对?”贤宇的神情渗透出痛苦的气息,“你、就是喜欢已经成为自己哥哥的人,对不对?就算是他不喜欢你,你还是喜欢他,对不对?就算是三年后的现在,你也可以为他而死,是这样吗?”

贤宇紧紧地抓住敏珠的手臂,晃啊晃,身体被摇晃得前后摇摆。

三年前,时光又被混进了回忆的碎片。

三年前可以为正锡哥做的事情,是不是代表着三年后还可以义无反顾的做,那时候正锡哥送走了柳纯熙之后,也是每天沉浸在酒精当中,差点被出车祸的他,因为敏珠及时将他推开而相安无事,而敏珠自己却差点因为一场车祸而残废。这件事情自己也并非忘记了,朴贤宇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满含着泪水,转啊转,这些都是敏珠万万没有想到的。

“是的!可以为他而死!就算是现在也可以!所以,请你把柳纯熙还给他!”敏珠挣脱了朴贤宇的手,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贤宇从她的身后紧紧地抱住她,霸道的将她揉进怀里。

“那我要你,要你与柳纯熙交换……可以吗?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朋友,不要再喜欢那个不值得你喜欢的人……可以吗?”

敏珠完全可以挣脱的,她可以逃走,可以甩贤宇一个耳光,但是她没有那么做,她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刻她真的心软了。

可是,她不知道为何说话的口气还要那么生硬。

她说,我答应你,但是你一定要让柳纯熙回到正锡哥的身边,那样,我可以被当作交换的工具陪你玩这场游戏。

“呵……游戏……说得好……”贤宇冷冷的笑了笑,松开敏珠。原本那颗炽热的心好像一下子被一盆冰水浸湿了,他用力掰过敏珠的脸,狠狠地吻了她,放开她之后,她的嘴唇上渗出了血丝。

“那么、所有过去你为严正锡做过的事情,全部都按部就班地为我做一次,不然……”贤宇死死的盯着敏珠的脸,“我还会把柳纯熙抢回来,不过这次如果再抢回来的话,恐怕对于严正锡就不是皮毛上的痛苦了!”

“你……”

“呵呵,亲爱的,明天可不要忘记带便当哦!”朴贤宇就这样扬长而去,剩下池敏珠独自一人迎着风站在天台上,冷冽的风带来了初冬的冰寒,她以为自己一点都不在乎,但是当朴贤宇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她的心却像刀绞一般,不是因为严正锡,而是朴贤宇。

此刻,她知道自己到底伤他有多深了……

刚刚那一吻,狠狠地落下去,从贤宇眼角滑落的那滴泪猝不及防地落在了敏珠的嘴角。

每到午间时候,天台就成了情侣们的用餐天地。

敏珠也与贤宇约好了在那儿见面,今天敏珠带了便当来,三年前当她跟正锡哥学会做三明治的时候,每天都会做一个爱心三明治给他,那时候的敏珠相信如果你心爱的人可以每天吃到你做的食物,一定会像你喜欢他那样喜欢你。

“朴贤宇,这里!”敏珠看到了从那扇门出来的贤宇,朝着他招了招手。

他的脸上一开始带着微笑,但是似乎想起了什么,微笑逐渐变得僵硬起来,“呵,想不到你真的会来。”

“你什么意思啊……”敏珠打开便当盒,用心制作的三明治上还画了一张笑脸,她真不知道自己做的时候拿来那么好的心情,竟然还在上面画了笑脸。

“呵……演技还真好,演得也很投入嘛……”

“喂!朴贤宇!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会好好配合你的,呵呵,为了柳纯熙回到严正锡那小子的身边,你就那么卖力啊?”

“你!”敏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正准备把便当收走的时候,贤宇的手伸进了便当盒,拿起了那个三明治,像个孩子一样,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喂,嘴边都是番茄酱啦!快擦掉!”敏珠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贤宇。

“不是应该都是女朋友帮男朋友擦的吗?”贤宇说。

敏珠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把你的脸拿过来……”

“嗯!”贤宇真的乖乖的把脸凑过来,嘴角还带着甜蜜的笑容,敏珠也开始使诈,把他嘴边的番茄汁给涂开了。

“好了吗?”

“很好,很好,马上就好了!”敏珠笑了笑。

随后上来天台的那几个家伙,就是总是跟在贤宇身边的那几个小罗罗,看着贤宇都忍不住笑起来。

“喂喂喂!你们几个搞什么鬼!”

“老大……喏……喏……”其中的一个人指着自己的嘴巴比划着,贤宇一阵困惑,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巴之后,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对准镜面,照了一下自己的脸。

简直就是一张大花脸。

“池!敏!珠!”贤宇想抓住敏珠挠她痒痒,谁知道她动作快,窜到了一边去,“喂!别逃!过来!你给我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像不懂事的小孩子在天台上跑着、闹着,结果将那些吃着温馨情侣便当的情侣们的约会都给搅和了。

这些时光都算是愉快的吧,可是却并没有持续太久……柳纯熙又甩了严正锡找上了门来,就在放学后的学校门口,她在那儿一直等着朴贤宇。

“朴贤宇!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看到贤宇出来,柳纯熙就扑了过去,死死的拽住他的手臂。

“你说让我去安慰正锡几天,就会来找我的,为什么你说话不算数?”

“喂!你走开!我又不喜欢你!”

“你骗我!骗我!”柳纯熙哭着环着贤宇的脖子。

“喂!你怎么这么烦,都说了不喜欢你,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啊!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相信!”

“是不是因为池敏珠……”

“是又怎么样?”

“你让我去严正锡的身边,就是为了让池敏珠待在你这儿,是不是?”

贤宇没有管她,径直朝着公车站走去,他答应敏珠一放学不要在外面鬼混要早点回家,即使不知道敏珠是不是真心诚意的对自己说这句话,但他听到的时候,嘴角还是忍不住扬了起来。暖暖的微笑像和煦的阳光洒在心头。

“喂!你别走啊!等等我!”柳纯熙又想难缠的无尾熊缠住贤宇。

站在不远处的敏珠默默地看着,脚步变得好沉重,挪也挪不动。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但是至少柳纯熙又找上门来了。

自己的脚下好像是一块沼泽地,在不知不觉中,她在往下陷……“哎呀,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敏珠把贤宇手里的番茄酱拿过来,“你铺得不均匀的话,吃起来味道就不够了。”

“哈?是这样吗?”

“嗯!”敏珠点点头,疑惑的看着贤宇,“你为什么要学这个呢?我会做给你吃呀!”

“学学嘛!”贤宇笑了笑,然后看着敏珠说,“严正锡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呢!应该快了吧!”敏珠看了看挂钟,“怎么啦?”

“我不想见到他啊!”

“为什么?”

“就是讨厌他,这个又没有办法!”

“你啊……孩子气!”

“才没有呢!哎,我先走了,免得和他罩面。”

“那好吧!你先张开嘴巴,啊……”

敏珠擦了擦手,把贤宇做的三明治塞进了他的嘴里,看着他的嘴巴被塞满之后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敏珠笑了笑。

“好了,该说再见了吧?”把贤宇送到门口之后,对他挥了挥手。

贤宇略略弯下腰,一个带着三明治味的吻轻轻地落在敏珠的额头上。刚准备走进门的严正锡整好看到了这一幕,愣了几秒钟之后,一个拳头差点就要落在贤宇的脸上。如果不是敏珠推开贤宇的话,恐怕他就会被这个虽不及防的拳头擦伤。

“你竟敢来我家!”严正锡有些激动。

“快走吧,快回家!”敏珠边说边把贤宇往外推。

“告诉你,我是敏珠她男朋友,我爱来就来,你怎么样啊!”

“你这个臭小子!”严正锡恨不得跑上前拿自己的鞋子堵上贤宇的嘴巴,敏珠在这个时候关上了门,靠在门上,对严正锡说:“我是和贤宇在交往,所以请你不要这样对他。”

“你怎么能和他?就是他勾引纯熙!”

“我怎么就不能和他在一起,明明是柳纯熙每天都阴魂不散的到学校去找贤宇,我还想说呢!管好你的女人!!”敏珠瞥开视线,不屑地说。

“……”

严正锡久久地忘了敏珠一眼,好像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对敏珠说什么,难道叫她不要再和朴贤宇交往了吗,就算他认为朴贤宇会伤害她,可事实上伤害敏珠的是自己,既然是这样,又还没有什么脸说别人。

严正锡转过身,走进了屋子里。

敏珠还站在那儿,她重新打开门,朝着门外看了看,确定贤宇已经走了,才安心地重新将门关好。

院子里的落叶掉了一地,抬头时,才发现夏天时曾经沉甸甸的大树上已经一片空寂,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干枯的树干还在风中摇曳着。而此时的心温温的,只要一想起贤宇刚刚落在额头上的那个温柔的吻,脸颊就不觉得红了起来。

她喜欢他,好像也不是假的。

不知道柳纯熙是怎么跟踪朴贤宇回家的,她记下了他家的地址,现在她就站在他家的楼下给他打电话。

“朴贤宇,你答应我一件事,你答应我,我以后就不缠着你了。”

“什么事?”

“今天,带我去海边,我想去海边。”

“我不在家。”朴贤宇正提着便当盒从家里走出来,他约好了敏珠今天和她去游乐园的。他一打开家门的时候,被门口的纯熙吓了一跳。

“呵呵,是吗?不在家?”

“你想干什么?”

“只是想你带我去海边看看而已,当作是补偿,难道不行吗?”

“这次带你去了,下次就不会再找我了?”

“嗯!”纯熙点了点头,她是真的想去海边看看,前几天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海边玩得很开心,但是却一直看不清是和谁在一起,可她相信那一定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个人。这个时候,她第一时间想起的是朴贤宇。

贤宇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我只陪你去,到了那里,我就回来,今天我可有事。”

“嗯。”

贤宇把自己的安全帽递给纯熙,“只有一个,你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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