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流年,梦回曲水边,看烟花绽出月圆。我看着星光微笑,想起那年你在此吹笛,吹一曲江南易老。就这样吧,从此山水不相逢。
雁非晚心里直打鼓,他们一定是打不过这帮人的啊,该怎么办啊,值钱的东西,值钱的给了他们,那她这一路上用什么啊,雁非晚想了想,拽紧了荷包,坚决不给!
那人眼尖,见雁非晚手中紧紧拽着荷包,就知道他们的钱一定都在里面,对着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男人使了眼色,那男人会意,趁着若思臻不注意,伸手出来就夺了雁非晚手中的荷包,拿在手中颠了颠。
“我的荷包!”雁非晚惊呼,想要冲过去拿回来,被若思臻紧紧揽住,抱在怀里。她挣扎,可若思臻抱得太紧挣也挣不开,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王兄,你别急,现下咱们处于弱势,得见机行事。”
雁非晚看他一眼,她对他们俩现在的姿势感到不自在,示意他把她放开,若思臻也不扭捏,直接放下,现在可不是什么好时机。
那些人见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处在自己的世界里,颇有些被忽视的感觉,这是些什么人啊,被抢劫还这么悠闲,像刚刚那样叫起来才对嘛。于是那人清了清喉咙,继续叫嚣:“就这么点啊,看你们全身绫罗绸缎的,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吗?快拿出来!”
霜绛急得想哭:“我们的钱都在那里了,你们还想要什么呀!我家小姐……”说完惊恐地捂住了嘴,该死的,她怎么一急就将真实身份暴露了呢!那边的若思臻早已变了表情,脸黑的可怕。
那人与旁边的人对视一眼,嘿嘿的笑了起来:“哦?这是哪家的小姐啊,怎么扮了男子跑出来呢?出来会情郎的吧!哈哈哈,我就说哪有男子像你们这样白白净净的啊!”
边上一个长得贼眉鼠目的瘦小男子淫笑起来,大家都知道这人平日就是个喜好女色的,见状也只是心照不宣的笑笑。他向着雁非晚走去,伸手想要去拉她,“小姐?哈哈,是不是你的情哥哥让你不过瘾啊,让哥哥我来好好疼你好不好啊?”
雁非晚惊恐的向后退去,若思臻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藏得紧紧的,不露出半分,他看着面前的猥琐男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冷的开口:“你给我放尊重点!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哟呵,你这小子口气倒是不小嘛!就让爷来收拾收拾你!”刚刚领头的人脸也沉了下来,看到他们这么多人,不是诚惶诚恐也就算了,还是这么嚣张,这样的人不给点教训还真是对不起这么多年被他们抢过的人!“兄弟们,咱们好好招呼一下他们!”
“不!”雁非晚惊呼,看着一个膘肥体壮的大汉向若思臻扑过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差点停了!若思臻将她往一旁推去,“你在那里好好呆着!别过来,保护好自己!”
雁非晚拼命点头,也不管他有没有注意到自己这里,她也知道她在他身边只会给对方造成麻烦,所以只有尽可能的让自己不成为他的累赘。若思臻又一次用脚踢飞了一个人之后,嘴角翘起了一点弧度,她还真是听话的可爱,就那么乖乖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眼睛睁的大大的,紧盯着他,呵呵,这幅样子真想让他把她抱在怀里。若思臻在解决这些没眼力见谁都敢招惹的人的闲暇之余有些认命的想,当初他怎么就会陷在这样一个人身上了呢,平日里欺负的人太多,所以这算是报应吗?
不一会功夫,对方的十几个人就倒在地上打滚唉哟叫疼了,若思臻拍拍身上压根不存在的灰,向雁非晚在的地方走去,雁非晚紧张的对他上上下下的看,“甄兄,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若思臻嘴角含笑,嗯,紧张他的样子也很可爱,“没事儿,在下会一点拳脚功夫。”
一旁的霜降听着这话撇嘴,什么叫会一点呀,这么厉害不应该早点说吗?害得她和小姐这么担心。
“甄兄真是谦虚了。”雁非晚笑得也有点尴尬,想来她也是同意霜绛的想法的。
若思臻走过去取了她的荷包还她,“王兄,收好了。”
“嗯,”雁非晚接过荷包,“那咱们就走吧,我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了。”
若思臻点点头,雁非晚和霜绛率先向着外面走去。若思臻指尖银光一闪,地上某个人就在不知不觉间咽了气。哼,想要染指他的人,是觉得命太长了吗?
若思臻走过去,就看见主仆二人站在马车边苦恼。“怎么了?”
“甄兄,”雁非晚看见他走过来,眼睛亮了起来,可想到苦恼的事又黯淡了下去,“那个赶马的师傅刚才好像是趁乱逃了。咱们没人赶车,怎么办啊?”
若思臻轻笑,“这有什么?我来不就好了?”
霜绛不敢想信:“你?”你这幅公子样,那你会吗?
她虽然没说出来,但在场的人都能猜到她没说的是什么,雁非晚瞪她一眼,“霜绛。”
若思臻挑眉:“试试不就知道了。”
事实证明,若思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马车稳稳当当地在山路上行驶。
雁非晚这回不肯到马车里面,执意陪若思臻在车前头坐着。她看着两边不停向后退去的风景,斟酌着开口:“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问什么?”若思臻专注在自己手中的马鞭上。
“你,”她咬着唇,转头看他,“我是女子,你就不好奇?”
“呵呵,你若是不想说,自有自己的理由,那我就不问。”他看向她,“再说,你现在不是自己说了么?”
“好像是这样没错,”雁非晚笑起来,“我觉得我一点也看不透你这个人,好像什么都掌握在你手里,你的优越感太强,有的时候总让我感到害怕。”
“是这样吗?”若思臻问,“我倒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样的。”“嗯,你当然不知道,”雁非晚正色,“正所谓旁观者清啊。”
“话是这么说的。”
“所以……”
“所以什么?”
“我不了解你对不对?你也不了解我,我们有什么欺骗对方的,都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嗯,是这样。不过你想说什么呢?“
“今后,我们在别的地方相遇的时候,请你假装不认识我,然后,若我有事求你,我想做的,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若思臻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没了,她是什么意思,猜出他了?不,不会,就算她是聪明过人,他也自认没有什么出了纰漏的地方,那么她是什么意思呢?
“嗯”她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真累!看来我是不能陪你再继续坐在外面了,我到里面睡会。”说完就掀开了车帘进去。
雁非晚一进车厢,面上便现了疲累,霜绛凑了过来,“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她摇摇头,闭上了眼睛,靠在软垫上。
没事,怎么会没事?她怎么也想不到,陪在自己身边这么久的人,居然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怎么能让她不生气!他一定是什么都知道,却还让她一个人傻傻的乱转,然后看她的笑话。对,一定是这样。她心里感到很委屈,心里有一种被别人欺骗的委屈,还有一种就算是其他人都能骗她就他不能的想法,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怎么来的,但她就是觉得委屈。她第一次遇见他是在娘生日那天,哥哥与他在一起聊了很久,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她路过的时候在一旁听到了些,哥哥叫他“侯爷”,那时她还以为是听错了,可刚刚在她上马车的时候无意间看见的他腰间的玉,那上面明晃晃的的“朱”字那么地尊荣,若不是这些,是不是她这一路都要被骗下去?
那时的他那么温柔,扶起了摔倒的她,可他心里一定是在想着其它的阴谋的话吧?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家里是有些能让人垂涎的东西的,可他为何偏偏想通过她来得到呢?他要来招惹她,还陪着她一路上京,她不懂这个男人,他要什么追求什么她都不明白。他放弃了自己的爱人,对,他明明是爱着流玉嫣,自己未来的嫂嫂的,那她是不是可以以为,哥哥的婚约,其实也是一场骗局?
若思臻也搞不懂,明明刚刚都还好好的人,怎么才放她去车厢里面待了一会,就变得不爱理人,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一种委屈悲伤之中?他问她怎么了,得来的只是一个带着凄婉怨恨的眼神,还有一句“没事”,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让他相信她没事?若思臻仔细的想,三丫头平日里有没有这样的表现,得出的结论是,似乎,好像,三丫头在他面前都一直是挺活泼的,没有这样的萎靡过啊。若思臻心里暗叹,女人啊女人,真是搞不懂的生物。
时间就在这两人一个觉得委屈觉得对方对不起自己一个又别扭不懂的关心中过去了,这一天,若思臻提议他们走水路。
马车驶出了树林,若思臻从马车外进来对雁非晚说,“我其实一直都想说,江南河流很多,我来的时候就是坐的船,比走陆路实在是快得多。不过那时你们都已经包好了车直接上京,我也不好说些什么。现在马车夫不在了,我们三个人的话,还是坐船好一些。”当然,他也不会说坐船的目的是为了怕被雁非逝派的人追上,坐船的话在河上比较不容易返航。他还想多跟她两个人呆在一起,不过,这意思是把霜绛忽略了么?
雁非晚听到他说的话只想瞪眼,这样的话那他还跟着她们干嘛呀,想要快一些却又要跟她们坐马车,不是矛盾吗,难道他真的那么有自信不怕她怀疑吗?不过她也没那么笨直接说出来,所以这个提议在一人同意,一人懒得反对,一人没资格有意见的情况下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