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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站在左相府门前的街道上,远远的往府门口看去,真不愧是相府,戒备森严呐!看了一眼身边的于楠,他脸上的笑容就好像完全知道我马上要做什么一样,并且他已经往王府边上的小巷里面走了……竟了解我到如斯地步!呵……

我同于楠一同跃进相府,现在是大约下午五六点左右,我同于楠赶紧的将想问的问完那两个小厮之后就赶到这里,总算离和楚别约好的戌时还有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天助我也还是怎么的,那楚相今日好巧不巧的忽然被皇上招进宫去了不在,这样的大好时机,不用真是浪费!相府的规模没我想象中的大,在我印象当中怎么也该和梦别、林波庄差不多罢,但是其实也只是标准的四进四出的老宅子而已。

一路朝着最像书房的房子行去,如同在门口时的情景,相府内戒备森严,虽还没有到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的地步,但也是经常能看到武装极好的侍卫穿行其间,可是心中却抑制不住的兴奋,怪不得有人会有偷物僻,实在是太刺激了!再看于楠,这小子绝对是一惯犯!要不然怎么做的这么顺手呐?!

进了一间不知是楚别还是他老爹的书房,关上门之后,我和于楠便默契的开始四下翻找,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过找了半天,一点收获都没有,想想也是,要是这么容易就让我找到什么证据,这楚别也别混了……那个电视剧上不是都演着,这书房可是最容易有密室的地方呐!念想着,我便开始往古玩架上的瓶瓶罐罐招呼起来,于楠在一边看着我不明所以的样子,但是又不好开口出声问我,也就任由着我倒腾。半天了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机关,就在我摸到最上面一层的罐子,心里都有点想放弃的时候,这瓶子就是提不起来了,感觉就像是镶嵌在了古玩架上了一般!心中大呼BINGO!!敢情前十九年的运气就为留到今天用的啊!!我慢慢的转动那个罐子,身后的书柜开始慢慢的移了开来,一个小门露了出来……

于楠投来一个赞赏的眼神,冲我打手势,意思是他进去探探虚实,让我在外面放风,有什么事情让我可以先闪人。他的手势还没有打完,被我一把拉住,然后打手势和他说我要进去,让他在外面守着,打完之后便运气闪身进了小门没给他提出异议的机会,开什么玩笑?!这种好玩的事情怎能让他占了先?!进去半天之后发现于楠顾全大局的没有跟来,这才放心的往密室的深处走。

掏出身上的火折子吹燃,幸好今天临行的时候于楠以防万一的让我带着,没想到这就派上用场了!四周亮起来之后,发现我所处的位置是一条并不长的向下的楼梯,楼梯的那头似是一个房间。小心的走进去,房间里面很整齐,东西也不多,只有一张书桌和椅子,桌子上却铺满了文书、印章之类的东西,桌子旁边的墙上是一张硕大的地图,哎?这不是,这不是,这不是中国地图么?!!!可是为什么上面黄河上写着盟河、长江上写着鸿江?……顿时好像有点明白了,敢情这片大陆就是一地球的翻版呐?!再看地图,这时的舒国有点像唐朝时候的版图,基本上是统一的,蒙古以北是袊焘国,日本岛上是一个叫做川番的国家,其他的就没有画在上面了。

看完地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这里的目的,四下查看起来,房间的另外一头还有一条楼梯,我从那里走上去,到了尽头的时候开了墙上的机关,之后便发现来到的是另外一个书房一样的房间,当下明白过来,两个房间分别是楚别和他老爹的,他们应该是经常掩人耳目的在密室里面见面……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父子两个人要大费心思的在密室里面见面呢?!回身再次进了密室,开始翻看起桌上的文书,翻着翻着,心里的谜团就越来越少……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不过……

“磕磕……”密室的一头传来敲墙的声音,我心中大呼不妙,顺手抄起两本应该有用的文书和一块印章模样的石头揣入怀中,便往外冲。出去之后,即听见门口已经走到不远处的脚步声,于楠见我出来了,迅速的开了窗,我就着刚刚冲出来的势头,一下子跳出窗子,不多时于楠也跃了出来。躲在窗下不敢再动,生怕有点儿声响便惊动了进门的那人。见于楠疑问的眼神看过来,我悄悄的笑着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哥……哎?门怎么没锁?……不在么?……”

听了这声音,我当下一咳,这声音……

“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走?!”听见于楠的话,我这才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走的远了,有些许气愤的起身对于楠道:

“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就是再晚,我也要去看看那案发现场!”

说完我便运功跃上房顶,想着先出府,于楠在我身后跟着。我感觉心中堵得慌,希望一切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虽然我明明了解这是最大的可能了,但是心中仍忍不住存有一丝侥幸心理……

心中还在万般念想,忽然一阵笛声传来,心中一震,当下收了内力停了下来。

“这不是?……”身后的于楠喃喃说道。

我点点头,朝着笛声传来的方向慢慢潜过去,不多时便来到一处湖边,笛声是从湖中央的凉亭传来的。仔细一看,举笛之人竟是楚别!此时此刻,我已经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了,一方面我心中也隐隐的觉得是他,但却不愿是他……他吹得曲子正是那时我在北陵秋菊节上吹得那曲《流光飞舞》!想不到只听了一遍,他便能完整不错的吹出来!

“谁?!”蓦的他警觉的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大喝道。

见此情形,看来不出去是不行了,回身向于楠作了手势让他继续留在原地,然后便一个闪身跃到楚别的面前。

“楚兄真是好兴致啊!”看见一边摆满美食的桌子,我瞥了一眼天色,已是几近戌时,笑道:“是迎接我的见面礼么?”

楚别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但很快恢复了颜色,也笑道:

“我倒是忘记苏公子还有一身的好武功了……”

“刚刚的曲子你是从哪儿而得?”

“……是……从宫廷乐师那儿习得的……”他的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不过太快了,转瞬即逝得我没有看清。

“哦……宫廷乐师呐……是不是在职期间都不得远离京城的那种宫廷乐师?”以为说了宫廷乐师,我就求证不了了么?!古时宫廷乐师在职期间,都不得擅自远离京城,我就不相信他不知道!这首曲子只有去过秋菊节的人才有可能会吹的……不能擅自离城的宫廷乐师么?呵……

听我说了这话,楚别却现出出乎预料的镇静,闭口不再说话,只是微笑着。哼!狐狸一只!

之后,楚别便招呼我入席。刚开始的时候,我同楚别竟是一时无言,没一会儿,楚别便说特别请了潇湘楼的舞姬前来助兴。只见他随手一拍,便有两名身着紫衣的女子“飘”了过来……等近了才发现,两名女子就是当日在潇湘楼中那个使剑攻击我和在茗香苑泡的一手好茶的两位。如此对比之下,两人的容颜竟有九分相似,看来是双胞胎了……

“奴家断梦(落霜)见过二位公子……”瞬间,我脑中一惊,这副容颜赫然就是我当日在北陵秋菊节上舞姬献舞时见过的,难怪一直觉得面熟……当时跳舞的应该是那会武的落霜,那时只道是这女子定不一般,没想到再见面竟是这样,难道她们竟是楚别的人么?!

“呵呵……苏公子,这两位可是难得都出落的如此好的双生美人儿,更可贵的是,两人的舞姿更是极佳的……”

“是么?!那就有劳两位姑娘舞上两曲,可否?”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两名女子福了福,起身在不远处的地毯上舞起来。

“苏公子进医仕是为了入朝为官么?”看了一会儿舞蹈,楚别忽然开口问道。

“……还有什么别的理由么?”我反问道。

“也是……似苏公子这般人中龙凤,就该是大展抱负的……”

“那倒也不是,毕竟人并不是生下来就该或是就想着要展抱负什么的,”我笑着看了一眼楚别,见他正瞧着我,继续说道,“我小的时候就一直都想做渔夫,因为这样就可以天天吃鱼了。呵呵……”

不知为何,楚别竟又开始沉默起来,场面一时冷了下来,我不得不找话讲:

“楚兄你呢?小时候有没有什么愿望?”

“我么?……应该是有的罢!让我想想……,”楚别有些迷茫的答着话,“小的时候有一个跟我很要好的小厮,名字是什么我忘记了,有一次我们一起偷偷溜出去玩,结果没有带银子被人误会吃白食,就被狠狠的打了一顿,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然后一段时间都没再看见那小厮,我以为是他被调到其他的地方,不允许他再和我玩了,后来才知道,竟是被我姑姑命人生生打死了……后来我便独自一人偷偷跑到庙里面,把我当时最喜欢的物什,最值钱的东西通通捐了,然后求菩萨让我第二天醒过来之后能够看见那小厮一如当初的站在房间门口……现在想想还真是傻得可以了……”

“唉……兔死狐悲,人难免物伤其类啊……”所以才想着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变强,然后才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么?!那样小的年纪,竟就看到现实的另一面……想想自己那样的年纪应该还在学校里天天只知道考试……唉……

“所以……浮生如斯,就应该趁现在大好年华,作一番大事,不然只会白白蹉跎了岁月呐!”

“楚兄觉得我们现在这般难道不是在蹉跎岁月么?”我指着桌上的酒菜笑道。

“……这……”

“哈哈……莫谈国事!莫谈国事!楚兄,我们来行酒令罢!”

本来想着这顿饭应该很难熬才是,却没想到这楚别与我竟是很合得来,抛开与这次案子的干系,我与他竟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他也算是一个全才了,什么知识都有所狩猎,不管什么话题都能讨论得热火朝天,我们聊到最后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不过最后我还是没有忘记,寻了个机会仔细的翻看了他的手,结果一如我所料啊……不知为什么,微醺的时候看见楚别的手,竟让我很自然的想起了西楼那总是微凉的手指……一整天都不见他,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回翰林院的路上,微凉的风吹散了我身上大部分的酒气……

当晚,凭着云奕给于楠的玉佩,我们再次查看了案发现场,至此心中的所有谜团便全部解开了,可是这样的结果让我完全笑不出来……

“二哥,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想问,为什么我进入翰林院之后,好像在学生之间关心案子的好像特别少,一般来说人都会有好奇心的不是么?!而且出了这件事情之后,那些达官贵人还放心将自己的孩子放在翰林院?”

“你说的都有道理,不过有句话叫做皇命难违啊!小阳即知道这件案子,怎么会不知道圣上已然在案发之后下了一道圣旨,不许言谈这件案子,不许临阵脱逃,有谁故意谈论以蛊惑人心,就是意欲谋反,是要诛九族的啊!”

那倒是难怪了……

“上次云奕说什么时候仕围来着?”

“这个月初六……”

“初六……那不就是只剩四天?!”惊讶!

“呵……你说你哪里像个仕子?!哪天仕围都不知道?我在你身边跟着不知听了多少回仕子们谈论这些,你竟都不知道么?!”于楠笑着答道。拜托!我是来查案的好不好?!管人家谈论什么仕围不仕围的啊?!

我并没有告诉于楠我的结论,是想再给那个人一个机会还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虽然我并不相信短短几日便可改变一个人的心意……

“你说,是我运气太好了还是什么,为什么那时候就要进医仕呢?!”无奈……

“小阳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就在医仕里面?!是楚别么?不对,没什么理由啊!他父亲都已经是左相了,难道和密室有关?!……”

“等等……我什么时候说凶手就在医仕里面的啊?!你可别瞎想!累了!我要赶紧回去睡觉!!”

现在是换成于楠的表情无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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