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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归去来

下山之后,简明来到了华山之下的长安城。

长安城,这个后世举世闻名的城市,百年前的长安正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时刻,唐朝这个朝代正处于开元盛世,唐玄宗清明当政时期,大唐国力鼎盛,是为当今世界的第一强国。

可惜后来唐玄宗贪恋美色,不思进取,任人唯亲,任人唯奸,致使政治昏暗,其后更出现了史上著名的安史之乱。

经过安史之乱的唐朝,国力迅速下降到鼎盛时期的一半不足,其后百余年里,边关少数民族更是频繁犯边,致使大唐日益衰落,在加上各大藩王割据,唐朝再也没有机会回复往日的强盛。

简明长安一行后,感受到长安的衰败,再也不复百年开元之治的盛世,也是嘘嘘不已。

一个朝代的变更短则几十年,长着几百年,终究逃不过灭亡的命运,唐朝的灭亡也不过几十年的事情罢了。

这俗世的权利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哪比的上修道长生来的自在,简明在心中感慨道。

长安一行过后,简明开始云游天下,磨砺心智,寻求机缘。

简明去了烟花三月的扬州,风花雪月的江南,去了气势磅礴的洛阳,去了风情万种,具有异域风情的南疆,最后来到了这弯远盘旋像一条巨龙的长城。

站在长城之上,简明感慨万千,长城是中国乃至世界历史上最伟大的建筑,浩大的工程,精美的建筑,都令人叹为观止。

在历史上,长城更是为中华名族抵御无数次的外族入侵,将戎夷尽数挡在这长城之外。

后世,长城作为中国闻名世界的景点,简明却是一次也没有去过,没想到重生到唐朝之后,来到长城也百年之后了。

经过这些年的游历,简明感觉自己心神修为更加的强大,离化神之境更加的近了,可是中间始终隔着一层膜无法突破。

简明觉得自己应该去哪个地方了。

这些年,他去了很多地方,看到很多人,听到了很多事,明白了许多。

可他始终没有去哪个地方,当年下山,从长安城出来,他直接南下去了扬州江南,最后北上去了洛阳,可始终没有去那里——边关。

那里有他不愿意记得事,不愿意想起的人,所以简明一直没有去那里。

这些年,经过了这么多的地方,看到了那么多的人,听到了那么多的事,让简明想通了,让简明想去那个地方看看。

从一开始简明就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破不到化神,突破化神要求的是心境圆满,可他知道有一件事他一直放不下。

现在到了该去的时候了,有事终究还是要面对。

……

……

……

“滴……滴……滴……”

清脆的马蹄声断断续续的响起。

“简明…………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酒……”

……

“我那时候听你说每年给我酿一坛酒,第一年到了冬天才收到,我还以为你忘了没想到这一晃眼,都第十个年头了。”

“我自然不会食言。”

“这酒……很好。”

“等这次结束再给你酿一坛。”

“你今年……来的有些早。”

“听说战况不太好。”

“担心我?哈哈……我可是从云将军,哪能那么容易死。”

“李林,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赫……”一只大鹤飞过,气氛略显凄凉。

“我知道。”

……

“这里夕阳……永远是暖洋洋的,这里的白马比那些大宛名驹还要勇敢,这里的兄弟,和我冲锋陷阵,并肩作战,这是我守着的地方。”李林道,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说道,“等过阵子太平了,你该多下山走走,整日呆在那雪山上,没滋没味的修道,又有什么意思呢。”

李林又到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再说道:“人活着。总还是的得有个念想才是。”

李林走到古亭边,看着夕阳,说道:“你……替我去趟洛阳吧,哪里有我熟知的一个同僚,你拿上我的腰牌,帮我带封信给他,然后……”

“然后我到了以后,他会告诉我,按照计划,你那个时候已经和你的同袍全军覆没,是不是?”简明站起来打断他的话,说道。

李林回过来,有些愕然的说道,“你怎么会知道?“

简明一边向李林走去,一边说道,“我还知道你为了让南诏人以为你们中计,为了让埋伏成功,从云将军不惜自己去送死,是不是?”

李林低下头,右手攥紧酒杯。

简明以来到李林的身后,接着说道:“李林,孤身在这里徘徊了百年,就算是一缕魂魄,你也会感到孤独吧?”

……

……

李林满身中箭,血染盔甲的站在亭口,简明其后,周围一副衰败景象。

李林看到侧头,看到中箭倒地身亡的战友,看到了同袍们在浴血奋战,他连忙冲了出去,跑了几米后,停了下来,过了一会说道:“不……”

李林蹲了下来,说道:“他们……在这里。”

李林想起和弟兄们在军营里的,一起策马奔腾,一起喝酒玩闹,一起海阔天空的谈论……

……

……

简明想起了以前,在华山之上。

李林跟他叙述他的梦想。

“酒都没有,你这日子是在太没劲了,整天在这冰天雪地里修什么道,这样无欲无求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李林慵懒的躺在雪地里,说道。

简明盘腿打坐的听着,说道:“你呢?”

李林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伸开双手,大声说道:“我以后要做大将军,大英雄。”

简明看着李林的背影说道:“好,若是你做了将军,等你每年打了胜仗回来,我都给你酿一坛酒。”

李林转过身来,伸出右手,说道:“一言为定?”

简明伸出右手与之握在一起,说道:“一眼为定。”

……

简明拔出长剑,架在李承恩将军的脖子上,李承恩举起双手,简明激动的说道:“我不懂什么战术,但是,那是他一生守着的地方,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是他自己选择的。”

“碰……”简明手中长剑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伸着拿剑的手呆住了。

……

战斗已经打响,李林在沙场上同将士们与敌军浴血奋战着。

简明骑着马向战场奔赶。

战斗继续着,李林已身负重伤。

简明马不停蹄的,不顾暴雨的赶着路。

等简明来到战场以后……

……

……

……

“我下山以后,听说这里常有人声,当地村民托我来看看,却不曾想,还能见到你。”简明说道。

李林转过身,双手环抱,说道:“怎么,你不修道。”

“拜你所赐。这道,怕是修不成了,这些年,我走了许多地方,好像有点明白,你从前说的了……只是……你该走了。”简明幽幽应道。

“你战死后,两路埋伏把南诏逼退,后来这里被废弃,建了新的边城,这里……已经不需要你再守下去了。”简明说道。

“是吗……也好,只可惜,败军之将,做不成英雄了。”李林转过身,背对着简明,摊摊手,说道。

“我知道……你是。”

“这一生,很短,也有遗憾,”李林转过身,面对简明说道,“可是,我很喜欢。”

“简明,记得替我好好看看。”李林走向前去,拍了拍简明的肩膀,消失在简明的身后。

夕阳已落,满天的星辰闪耀着,入灯笼的萤火虫漫天飞舞,在只一瞬间冲天而起。

简明呆立着,脑中回荡着那些话。

“我以后要做大将军,大英雄。”

简明抬起头,喃喃自语道:“我知道你是。”

简明想起,当年他赶到战场,看到的那道满身中箭,却依然挺立,用最后力气举枪杀敌的英勇身姿。

在一瞬间,简明心灵透彻,仿佛达到了天人之境,神识不断延伸,生长,由开始的几百里越来广,最后变成一千多里。

一直停顿在元婴后期的修为也终于开始突破,方圆几百里上千里的灵气都在以他为中心的聚集。

慢慢的天地间的灵气越来越少,直到最后的一丝灵气钻进简明的身体。

就这样,简明站立不动着。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时间不听的流逝。

一天一夜过去,简明依然没有一丝动静。

突然,“噗……”一口鲜血从简明口中喷出,只见简明面色苍白。

“终究还是差了一点。”

简明知道自己本来遇见李林的一缕魂魄,使得自己心境圆满,进入的天人之境,也就是最自然的状态。

而且经过多年修炼,突破化神已是顺利成章,可哪知道,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失败在没有足够的天地灵气上。

本来自远古封神以后,天地灵气不断减少,致使修炼日渐困难,到了隋朝之前,天地灵气已经不足以修道了,所以才有了武道的出现,以及后来的武林。

本来华山之上灵气充足,乃天地灵气聚集之地,后又经纯阳真人建立聚灵阵法,使天下灵气更加聚集。

简明如果是在华山,这次突破也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但是在华山又不能突破化神,可惜,时也命也。

古语有言,“朝闻道,夕可死。”

简明估计自己只有一天的寿命,本欲突破到更高的境界,活的更久一点,可却想不到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简明想到了自己的这一生和上一世,又想到在华山的徒儿,已有十多年没有回去了,也该回去看看,交代一些事情。

简明强提一口灵气,向华山飞去。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化神期飞行速度,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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