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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血色蔷薇

竹林中脸庞仍有少许稚气的少女悠悠摆动着腰间的彩带,浮云遮掩的月色中她那华美衣裳若隐若现。她同手同脚学着机器人的模样向前走了几步又往回退接着望望四周,她这般来回几次耐性消磨殆尽便坐在池塘边沿将两只脚荡来荡去。

“零落,”她对身旁的沉稳不言的男子说着,”到这进不去了。”

“这一带灵术流动紊乱,那所不远处的旧房子乃是灵术而为,真正的入口就在这附近。”

“有得玩就行了,这里等待着太太太无聊了。零落你快用灵术查看下呗。”

零落闭眼凝神片刻道:“果真不是一般的灵术师。未央,今晚可以狩猎了,还不止是一只猎物。”

“那真是太棒了。”

方才还漆黑一片的天空霎那间被烧红,灵术席卷而来惊醒了浅眠中的笛安,魔导器帛木即可飞至她的手中。

“无言之水。”

笛安身上散发淡蓝色光芒吟唱着灵术咒文,笛安的灵术与浩水阵交相呼应,两者交合高高的一层又一层,晶莹泛着光芒的水之屏障筑起在清水。透过水帘能模糊地见到月咏那张乖巧的脸蛋,与其说迎面袭来的是火球莫如说是光球,那已不是火焰的橙红而是趋于焰心光芒的明亮。

那灵术击在笛安设下的灵术屏障上没有上次那般即刻消失,而是水灵屏障中心聚集着强烈光芒随着泛起一圈圈不向外扩散的波纹,产生甚至连白忆都能切实察觉到的爆炸震动。若说之前的火球是手枪的精准瞄准射击,那么这次的进攻无疑是蛮横又强力的步枪突击,两者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非亲眼所见难以相信小小体型的月咏有这样惊人的爆发力以及破坏力。

猛烈的攻势戛然而止,清水停止了晃动,白忆的心咚咚跳着不停,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兰莉雅在清水楼下与月咏对峙着,月光中的寂静摇摇欲坠,间不容发,一切都如同第一次一样,只是不见华莲,难道说已经解开千魂魔笛所蕴藏的灵术。

两人化作两道黑影拉开了距离远程消耗,灵术与冷兵器的消耗,接连不断的爆炸让本是漆黑的夜晚亮堂,那一阵阵爆炸的火光里可以见到兰莉雅游刃有余的身影,火光将她的面容以及她那黑色发卡染成了晚霞般的颜色。

兰莉雅一边闪躲着月咏的灵术一边使用漆羽进攻,那针状细小的魔导器在黑夜中不见其轨迹,唯有作战中的兰莉雅和月咏知晓尽数。不过可以从凌空爆炸中得知一二,兰莉雅如同在初次与月咏对战释放漆羽划破月咏的火球,只是未能捕捉全部仍有火球击中四周。那些击中地面抑或树木的火球让绮梦的天空随之震动,白忆想起月咏曾说过不愿波及到平常人,明白了绮梦有着灵术的庇护,否则这破坏力在现实中将是灾难性的毁灭,所以月咏才会将舞台选定在绮梦。

“我给你一点忠告,蔷薇是鬼魅王朝的叛徒是我们组织内的事情,只要你把蔷薇交出来我们即刻离去,你大可不必拼上性命与我们作战。”

“拼上性命?四季花下的不落之花就只有这一点能耐吗?”

“可惜,这就是你的想法。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树影斑驳横扫窗台,两人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对决。白忆对死亡的恐惧消失殆尽,此刻的他一心系在兰莉雅与月咏的战斗上,希望可以有着两全其美的解决之策。

“笛安,那个蔷薇是谁?现在就在清水吗?”

笛安将灵术聚集着沉默不语,帛木紧握在手中以恒速旋转,没有懈怠丝毫,随时预防灵术的突袭。白忆叹息着此时若是有灵术或许还能帮得上忙,他将手掌用力握了握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可是除了手指的疲惫一切正常。兰莉雅曾说”灵术的天赋因人而异”,那证明后天的训练是必不可少的。

“水灵术师。不在。”良久笛安答复道。

“那为什么兰莉雅不如实告诉月咏实情?”白忆随即问道,然而笛安没有回答,良久都沉默不语。白忆忖度着不是笛安不愿回答,而是她也揣测不到兰莉雅的真实想法,在重要的事情兰莉雅总是独自决断不作商榷。

明白这点的白忆继续关注着战况,兰莉雅和月咏不断移动身位躲避且释放着攻击。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身为旁观者的白忆对战况优劣捕捉不到,不知是月咏她有意为之要利用环境作出持久战的铺垫还是兰莉雅游刃有余正逼迫着月咏不停的消耗灵术,在未有大的差距之下勉强认为是势均力敌。

在漆黑与火光交替中白忆察觉出一丝融洽,方才月咏的灵术击中附近都会随之消失,而现在那焰火却留在击中之处蠢蠢欲动,不断燃烧着,渐渐扩大的范围至清水边沿,在最外沿处又向中聚拢,那些燃烧的火焰也渐渐失去光泽暗淡转化至暗红色,那红几近让原本的焰色消失殆尽,只剩下几颗像是嗜血蝙蝠眼睛般的暗红色小点,而月咏的附近缺乏灵术的照耀化作死气沉沉的一片。

“暗红色?我记得这是华莲的灵术。”

正当白忆作此考虑时月咏她手中的火焰猛烈的燃烧着,毫无征兆的,轻轻开口:“动手吧,莲。”

“极炎的污秽地狱里诞生的洁净莲花,“不知华莲身在何处,却听得见她的沉吟细语,空灵悠远中带有丝丝诡秘。”绽放吧。”

兰莉雅一跃而起想避开这灵术,可月咏将火焰化作了三根火柱封住了兰莉雅的行动位置将她逼回华莲的灵术区域。

“桎梏,将背弃信念的人封锁在黑血烈焰,”华莲的声音再次悠悠回荡,”魔笛星阵。”

暗红色的火焰宛如流动中的污黑血液弥漫在地面,那光芒莫测恐惧比及夜晚还要深沉宛若是手举银色镰刀的死神冲向将死之人。不计其数的暗红色点聚集着,一个接一个的连接着,不多时最外层的点形成完美的圆形,在这满圆之中火焰肆意的交错移动着划出五角星,兰莉雅被困于这暗红火焰星阵的正中心。

“这个焰色,”兰莉雅倒是冷静中透露出轻松,”地狱之火果然非同一般。”

“既然你知道这魔笛灵术的外焰是地狱之火,劝你还是安分一点。我们这次的目地是蔷薇,无意与绮梦为敌无意加害你或者其他人。”

“要安分的是你们,”兰莉雅不甘示弱,”千魂魔笛违反了灵术原则对灵术师的反噬也是数一数二的,因为才被称谓禁忌魔导器。”

“我知道,无论胜败这都是我和华莲最后一次战斗了,”月咏黯然低垂着眼神,”莲。”

“集齐千人精气吹奏地狱之曲。”华莲的声音越发冰冷甚至失去人类语言的停顿与气声成了服从命令的机器,”现以我之灵魂为媒介将地狱的永劫烈焰引向人世。“

地狱之火熊熊燃烧着最外层的火苗向上升起到月咏的身体中,此刻的她身体像是在流动中的滚滚岩浆即将炸裂,手臂上有着几颗暗红色的小球像伶俐的松鼠来回环绕着。在月咏再次睁眼的瞬间,白忆从那双半开的眼神里读出了无法更改的决意。

在她手中源源不断的释放出火焰能量炮,庞大、笔直、明亮。那火龙般的能量炮冲击着浩水阵与笛安灵术形成的水之屏障,水火碰撞之声回响在天地之间,铺天盖地的雾气早已模糊了视线。那月咏灵术夺目岿然不动,不多时白忆已经察觉到了火焰的高温。

“水,不够了。”笛安阐述着。

白忆的心中一惊,自己没有灵术只能坐以待毙,笛安极尽全力抵御将达极限,兰莉雅待在魔笛星阵中没有动静,”难道……事态超出了兰莉雅的想象?莫不成生命就在此终结。”

正当这样想着,“唰”的一声青白色的光芒从上至下一闪而过截断来势汹汹的火龙,瀑布般的水流消减了火焰带来的闷热与压抑,顷刻之间恍若山林泉水可见底的清澈,焕然一新。灵术输出透支的笛安瘫倒在地,白忆将他扶在床上再将凉被搭在腹部。

“竟然要到这一步才能把你逼出来,”月咏说着,”叛徒蔷薇,乖乖和我们回去吧。”

窗外升起了与无尽暗红色平分抗衡的灵术,明亮淡蓝、纯净美丽。

“两位妹妹,好久不见了。”那优雅、温暖而又熟悉的声音恍如清风吹进白忆的心里,吹散心中的了却怕吹散了不安,心中荡漾的水波静若处子,一动不动。

西岚的身影端庄在楼下,她优雅地宛如撑开油纸伞般挥了挥手臂,浩水阵的灵术凝聚淡蓝色美丽的水围绕清水周遭,降下的星星点点的淡蓝色让空气都清新清爽,不一会热烘烘的屋内温度回归到正常甚至还多了份西岚给予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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