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章?”泠羽皱了皱眉头,古怪地看着这头狴犴友好地伸出的虎爪,看着对方诚恳的眼神,无奈地伸出了手。
“小子泠羽。”
“泠公子可真是年少有为啊,呵呵。”宪章微笑着想要收回虎爪,可那白衣小子却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快死了吧?”泠羽眼中闪烁着光芒,微笑道:“不用骗我,我从小与妖兽打的交道比起人类还多,体内纹力流动极其不稳!经脉血管已经破碎了不少吧?真奇怪,你在大漠车队应该待遇不差,何必跑出来找死?”
缓缓松开手,狴犴的眼神变了变,沉声道:“看来你比我想象得聪明得多,小子,你看起来不像是大漠车队的武者,呵呵,就算你是,我也将死,你照样也没法交差。”
“我没有时间陪死人废话。”泠羽缓缓摇头,道:“你可认识时昂川?”
“小川?”宪章眼神一凝,冷冷地看着泠羽道:“你是来杀他的,还是来救他的?”
宪章眉间光芒闪烁,怒睁的虎目燃起黄金色的火焰!
天赋·君威!
持有者释放出帝王之威严,强行逼迫周围敌人臣服!与此同时,本身受到的压力也极大,无法使用纹力。
泠羽感受到强烈的杀机,后退半步,手中的枯叶戒闪缩,一股看不见的奇异念力环绕在他周围,将君威隔绝开来。
天赋·念流!
持有者控制念力,化作流水般的屏障,将非实体攻击隔绝!
“如果这就是你的底牌,现在恐怕你只有乖乖投降了。”泠羽微微摇头,心中却是后怕不已,若是雾晨没有及时释放天赋,他现在可就任宪章摆布了,虽说他动用不了纹力,可那虎爪也不是他这肉身接得下的。
“看你对他的称呼,小川?你们关系不错啊?”泠羽道,“我是去就他的,听你的口气,似乎对他失踪的事挺了解的,我现在正好缺少情报,不如你与我说说?”
宪章迟疑地看了看泠羽,不过对方没有理由欺骗他,叹了口气,眼神也柔和了些。
“时昂川,就是因为私自将我和我妻子放出大漠车队,才会离家出走的。”
泠羽心中一动,时昂川虽是商人之子,但是却极重道义和感情,这妖兽应当是被大漠车队用什么不大光彩的手段抓来的,而且看样子也挺对时昂川的脾气的。若是说谁会将如此珍贵的狴犴放出来,整个大漠车队,泠羽也只能想到时昂川。
“你信了?”狴犴眨了眨眼睛,泠羽点点头道:“我了解他,你继续。”
“嗯……被小川从大漠车队放出来之后,我和我妻子——九尾玉狐听说小川和他大哥前去沙匪的十方殿,挑战一个叫欧良杰的家伙,之后就没了音信。我们本想寻他,但我妻子临近生产,于是就来到这片妖气浓郁之地……”宪章宠溺地看了眼在自己背上熟睡的小狴犴,眼中却满含悲伤。
“生下孩子之后不久,一头变异的烛威虎发现了我们,也就是刚才你看到的那头,我与妻子实力被大漠车队封印。不过我妻子生下孩子后,实力更是大减,一个月前,死在了那恶虎的烛火下……”
“不过,那家伙的本命烛火也被我们俩合力打散了,它也没几天好活了。”宪章咧嘴笑了笑,眼中满是无奈和讥讽。
泠羽并不想听宪章讲妖兽间的恩怨情仇,这些事情他看过许多,心中略微不耐,但也不好发作。
“按你这么说,你和烛威虎到底都要死,何必决斗呢?”泠羽打了个哈欠,提出了自己对宪章所讲的疑问。
“它若是拿到我的妖骨或者妖族精血,便可以脱胎换骨,成为狴犴,那便不用死了。”宪章笑道:“而我,想在死前报了杀妻之仇!”
“那你的孩子怎么办?”泠羽眼神复杂地看了看熟睡着的小狴犴,小家伙的身世击中了他内心不可触的一块。
“我原本,拜托了蛊雕照顾孩子,可现在看来,它也不是好妖。”想起之前蛊雕手下的偷袭,宪章只恨得牙痒痒!
“小兄弟,既然你是去救小川的,那这孩子,就拜托你交给他了。”宪章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泠羽却只是看着它微笑,他并没有义务去做这些事。
“放心,不会亏待你的。”宪章哈哈大笑,一点光芒,从他口中出现。
“天罡之芒,这是白虎一族的神物,便交给你作为报酬。”
泠羽接过那团光芒,雾晨在枯叶戒中尖叫道:“没错,这的确是天罡之芒!可惜不够纯正,否则就能直接炼成剑魂了!”
听到“剑魂”二字,泠羽心头一动,向着宪章轻轻点头。
宪章欣慰地看了他一眼,长尾一卷,将小狴犴从背上移到泠羽怀中。
“再见了!”
宪章狡诈一笑,身上的生命气息已经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了,泠羽眼神一动,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苦笑不已。
“死了还想把我拖下水,没你这么坑队友的!”
妖兽死后,会留下凝聚了血脉之力的妖核,烛威虎既然是为了狴犴血脉而来,就绝不会放过妖核的独特而强烈的气息,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此地。到时候,泠羽恐怕也逃不了了。
“我看得出来,你不怕那烛威虎,不利用一下你,怎么对得起我自己?再说了,你本来就是来找它的吧?”宪章哈哈大笑,泠羽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本来是让他娘给它起名字的,不过没想到她那么快就走了。”宪章慈爱地看了小狴犴一眼,道:“我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不懂得起名字这种事。我希望我走后,你能给它起个好名字,在带它到小川身边之前,好好照顾它。”
泠羽一笑,不置可否。
“我的时间到了。”宪章眼里流露出一种虎类王者的霸气,泠羽知道这是他的回光返照。
宪章的身体慢慢消散,作为龙子的骄傲,它会消散于天地间,而不是将自己的身体留在世上,让蝼蚁腐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