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缓缓的站起身,对上太后打量着她的目光,却没有打量着眼前这个站在大齐最顶端的女人。
“听闻贵妃身子大好了,哀家真是高兴。”皇太后品着菊花茶,收回了注视着赵锦的眼光,赵锦听她这么说,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她的高兴之处,想来自己和这位皇太后也没有什么好的交集。
虽是如此,她也只好乖乖的回了一句,“妾多谢太后娘娘的挂念,妾身子已经大好了,只是过了这么久才来看望太后,妾实在是该死。”
“你果然变了许多,懂事了许多。”皇太后仿佛是想起了前事,嘘叹了一句。
赵锦和皇太后话中有话的闲聊了许久,眼看着花草都侍弄好了,皇太后这才让赵锦回去,只是临走时的一句话,让赵锦彻夜难眠。
“你做了那许多见不得人的事,皇帝待你仍是如初,贵妃,你难道不觉得该做些什么吗?”
赵锦……自己果然是做了错事才惹得刘恪对自己没有好脸色,那么,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对了,贤妃!
赵锦猛然想起了还有这么一个人,贤妃既然是刘恪未登基前的良娣,那她必定知道一年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不容多想,急急忙忙的独自往贤妃宫中而去,夕阳之下,那颗枝叶繁茂的树中,一个黑影浮现,他看着赵锦的背影,眼睛缓缓眯起来,尽是疑惑。
赵锦不知危险已经降临,只是自顾自的想要找寻自己的记忆,以至于连眼前有人也没有注意到,就那样的撞了上去。
“哎哟,长没长眼呀!”被撞得的那个人一阵呻吟,就对着赵锦口不择言,等看清楚赵锦之后才连忙跪了下来,不停地嘟囔着“该死该死”的。
赵锦也没有在意太多,看也没看他一眼的想直接绕过这人,脚下却被他死命拉住,“娘娘,皇上有命。”
赵锦这才看到脚下之人,正是在刘恪身边侍候的小林子,忙的让他起来,“皇上有何吩咐?”
小林子福了福道:“皇上命奴才在寿宁宫外等候娘娘多时,皇上让您出了寿宁宫直接回寝宫。”
听此赵锦只好不再往贤妃宫里去,转身往自己的承欢殿走去,只是她没有想到,承欢殿内,刘恪正在书房等着她。
赵锦放轻脚步声,看着这个眼前寐着的男子,他身旁的奏章笔墨已干,手上的朱笔却仍旧没有放下。
刘恪,她的夫……
他就坐在赵锦面前,乌发束冠间是赵锦轻轻触摸的玉手,一点一滴是对以前的不解,他和她究竟发生过什么?
她的手顺势而下,居然触到了他微颤的睫毛,就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手被刘恪死命扯住,“你干什么?”
他的眼睛睁开一刻间带给了赵锦太多的压力,她居然还觉得自己是在害怕,刘恪的这种神情让她怕极了……
刘恪就像是一块坚冰,无时无刻的都在寒着赵锦的心……
“妾身只是见皇上在这睡着会着凉,所以……”
“这样不是更好,朕若得了风寒不治而亡你不就能离开朕了吗?”他言语中步步紧逼,根本就没有一点相让的意思。
赵锦低下头去,连双手都在颤抖,“我,我怎么会这么想呢,要是皇上你有什么不测,那,那我可怎么活。”
风中似乎是送来了窗外院中的桂花香,却让赵锦喘不过气一样。
刘恪恍惚失神,右手轻轻扬起,抚向赵锦额上细碎的乌发,“赵锦,赵锦……”他低语的唤着赵锦的名字。
“妾身在这。”赵锦双手握住刘恪越发抖动的右手,夕阳之下,两人的影子渐渐拉长,赵锦把回忆放宽,看着刘恪的模样,她的上半辈子,似乎……还不错!
华灯初上,赵锦的影子印在承欢殿镂空的窗纸上,她看着满桌的美食不知从何下手,放下银筷,看着刘恪身边的小林子正在一道道的试着菜肴。
这大概就是君王的悲哀吧……就连喝一口茶也是千般小心万般防备。
她仰起头,看向坐在正位上的刘恪,居然会觉得他有时也是那么的可怜,而自己又似乎是做了什么让他无法原谅的事情,那到底是什么呢?
“贵妃,贵妃?”刘恪的声音将神游的赵锦拉回现实。
“哦哦,我,哦不,妾身在!”她忙的收回注视着刘恪的目光。
刘恪没有在意她的失神,嘴角居然还不觉得勾起,她那失神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她入宫时,看着雕栏玉砌的宫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