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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姻缘石

苏晓被孙大眼绕晕了,什么姻缘石不是姻缘石,又是姻缘石?

“你怎么在我家?”说话的是魏麟,但看他的情态,又似乎并不在意孙大眼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家卫生间里。孙大眼嘿嘿一笑,避重就轻地说:“借用一下厕所嘛!”说着坐到了苏晓旁边,捞起桌子上的一个罐子,熟练地从中捏出几片果脯来。

苏晓看得目瞪口呆,“孙哥,你洗手了吗?”又往桌子上的其它罐子里看了一眼,一个罐子里装满了红色的大米,另一个里面装满了红色的沙子,倒没有什么恶心的东西,苏晓稍微能放心一点了。

“没,”孙大眼塞了一口吃食,费力地看了苏晓一眼,伸手递给他一把果脯,“在这里不用客气!”

苏晓尴尬地看着躺在孙大眼手心的果脯,始终没有勇气接过来,幸亏魏麟把孙大眼的注意力转开了。魏麟对于孙大眼“喧宾夺主”的行为似乎见怪不怪了,嫌弃地拿起那个盛果脯的罐子,塞进孙大眼怀里,“送你了!说说那阴元石是怎么回事。”

“那就谢谢啦!”孙大眼毫不客气,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讲起了关于阴元石的传说。

历史上,人界和鬼界曾有过一段动荡时期,秩序的混乱让一些脱离控制的能人异士有了自由发挥的空间,而茅山派也是在那段时间兴起并繁荣昌盛的。相传,茅山派曾经有一个叛出的弟子,他因目睹太多人鬼相残的案件而生出心魔,为了阻止混乱持续下去,他培养了一个异常凶猛的恶鬼,名为白枯,以噬魂为生,扫荡人界各种游鬼流魂,让千年厉鬼都闻风而丧胆。在白枯的震慑下,鬼界终于恢复了秩序,巡夜人也从那时诞生,以保证人界与鬼界的长久安定。

人界与鬼界之乱平定了,白枯却不能继续存在,于是巡夜人成立后的第一个任务,便是消灭白枯。

“狡兔死狐狗烹,还真是天性。”苏晓不由自主地说。

孙大眼看了苏晓一眼,咂吧咂吧嘴,“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整个人界的安定更重要,而且,白枯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创造它的人也是不被人界和鬼界认可的人。”

苏晓摇摇头,不置可否。

孙大眼继续说。

巡夜人联合抓住了创造白枯的茅山弟子,以他为诱饵,将白枯引入碎魂阵中,阵法的中心是一块曾经埋在万人坑中的血石,蕴含着怨毒的阴气,能暂时锁住白枯。其实,当时参与行动的巡夜人并没有多大把握能胜过白枯,大多都是抱着有去无回的决心去的,但白枯入阵之后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巡夜人不战而胜,未损一兵一将。

孙大眼顿了顿,眼睛在魏麟和苏晓的脸上扫了一遍,神秘兮兮地说:“你们猜猜,白枯是怎么死的?”

“别卖关子,快说!”魏麟不为所动。

孙大眼摸摸鼻子,“白枯用自己的修为把自己封印了起来,就封在那块石头里,巡夜人为了防止白枯再逃……跑出来,在上面又加了一重封印,藏进深山里。可惜,几百年过去,沧海桑田,曾经的深山成了公园,一代一代口中的阴元石也成了姻缘石——莫名其妙啊!”

“孙哥,你不是说白枯死了吗?”苏晓被孙大眼绕晕了。

“哈,那不是增强悬念嘛!”

苏晓默默翻了个白眼,又忽然想到自己手上沾染的红斑,还有那条突然断掉的铁链子,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先说清楚,于是就把下午在云山公园里遇到的怪事一五一十地说明白。

魏麟听苏晓说完还算镇定,孙大眼却像屁股上长了弹簧,在沙发上坐不住了,颤颤悠悠地走来走去。

“你……你把封印打开了?白枯要跑出来可怎么办?不行,我得回去找我师父去……”

苏晓看得出孙大眼受了很大的惊吓,但这件事他也很冤枉。苏晓摊摊手,觉得孙大眼的眼珠子快掉到自己脚上了,下意识地往回收了收脚。“每天摸那块石头的人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为什么赖上我了?”再说,封印原来是那么好解的吗?

“没那么简单。”魏麟冷静地说,“云山公园,你是跟着谁去的?”

“姜妍,你也认识。”苏晓实话实说。

“姜妍?”魏麟似乎想起什么,就在这时,窗外响起闷雷,本来晴朗的夜空突然被阴云笼罩。苏晓望着阴沉沉的天空,赶紧站起来告辞。

“不用走,”魏麟抬手一指门口玄关堆着的行李,“你的东西我都给你搬过来了。你被那东西缠上了,宿舍不能住了。”

苏晓愣愣地看着那堆东西,怪不得看着眼熟,“不是……我……”苏晓无风凌乱,迅速在魏麟的房子里扫了一眼,说实话,他真不想陪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睡觉好吧?那挂在墙上的骨头是什么?

“那东西不会是……”苏晓打了个哆嗦。

“不用害怕!”孙大眼拽着苏晓让他坐下来,“有你师兄在,还能没你住的地方吗?”

苏晓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一夜雷声伴雨声。

云山公园内,断成两截的铁锁链还挂在棕色的巨石上。寂寥无人的树林里,只有簌簌雨滴击打树叶的声音,但隐隐约约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趁着大雨破土而出。一枚小小的叶片从泥土深处探出来,不惧风雨,渐渐舒展开,像蝴蝶展翅欲飞。

苏晓一夜安眠,早上醒来时,苏晓不得不承认,自己小看了这个随遇而安的习惯,毕竟过惯了漂泊的生活,有寄身之处对他来说已经很满意了。

心满意足地伸着懒腰走出房间,迎面迎上魏麟淡漠的视线,苏晓睡意顿无,有种被抓包的不良感觉,赶紧整了整衣服,迈开大步逃进卫生间洗漱。一边刷牙一边纳闷——魏麟这个七老八十的早起习惯是怎么一回事?以后还能不能好好地睡懒觉了?果然还是寄人篱下啊……

吃过早饭,苏晓只能跟魏麟大眼瞪小眼,幸好姜妍的电话及时打了进来,苏晓终于找到借口逃离魏麟的冷气场。

“不要跟姜妍走得太近。”临走前,魏麟突然说。

“为什么?”苏晓不解,姜妍不过是他的同学,难道以后魏麟还要限制他的人际交往?苏晓可怕地想到,以后只能与鬼为伍,那……

魏麟正在密封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一双大手灵巧地十指翻飞,头也不抬地说:“你们俩门不当户不对,没有未来。”

苏晓愣了一会,突然发觉魏麟这是在开——玩——笑!哇,原来魏麟也会开玩笑?苏晓干笑一声:“都什么年代了,再说,该门户什么事?”

魏麟没接话,似乎没听见。苏晓撇撇嘴,转身出门。

跟姜妍一路来到商场,姜妍请了苏晓一顿赶早的午饭,弄得苏晓有些过意不去。

“一会你陪我逛逛呗?”姜妍笑嘻嘻地问。

吃别人的嘴软,苏晓当即点头,“不过我看你们女生不都是扎堆一块出来逛街的吗?就连上厕所都是三五成群么。”

姜妍挥挥手,赶蚊子似的,“我嫌她们磨叽,三个人出门能有三个路线,逛着逛着就跑题,一天半天下来,该买的没买,不该买的一堆。唉……”

苏晓听她老气横秋的叹气,心里直发笑,“你这算脱离集体吧?”

姜妍对“集体”这个词貌似不感冒,跟苏晓似的撇撇嘴,“都说人是一种社会性生物,可是发展到现在,在‘城市’这座原始森林里又哪个不是各过各的?人的社会性,已经转变成——唉,不说了。”姜妍眼神闪了闪,止住话头。苏晓却听得正带劲,但看姜妍的脸色,似乎想到了某些悲伤的往事,苏晓不好紧追不舍,老老实实埋头吃饭。

姜妍“嗤”笑了一声,目光盈盈地看着苏晓的脑袋顶。苏晓被她看得不自在,忽然生出一种待宰猎物的感觉,脑袋里悠悠地想起魏麟的警告,不由得抬头看了姜妍一眼,却见姜妍还是一个小姑娘的状态,对着路过餐厅的一个高大阳光的帅哥发起花痴来了。

“咳咳。”苏晓被呛了一口,因为他看到隔着两个桌子的黄衣美女飘飘然地飞过来一个媚眼。苏晓一哆嗦,感觉有点被吓到了,抬头环规一圈,怀疑他和姜妍可能不小心闯进了什么不良场所。

陪着姜妍逛完了商场,在商场门口分开手各回各家,苏晓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苏晓以前的手机早在幸福孤儿院就毁掉了,这部手机是后来魏麟扔给他的,说是自己腾下来的旧手机。苏晓见他财大气粗,又想到自己的小命随时会命丧他手,便没有客气。摸出半新不旧的水果5来,屏幕上显示了一个陌生号码,但根据信息内容,苏晓推测应该是林杰在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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