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屋内一下子沉寂了下去,谁不知和承王妃有关的一切事情在东九苑都是禁忌,这宜嫔真是自讨没趣,平白地提起这些作甚?
宜嫔睨了一眼慕容大妃,似有若无地问道:“姐姐你说是吧?”
慕容神态倒还自若,放下茶盏,道:“是这个理儿,妹妹也是为了皇室颜面着想,想请母后给个公道罢了,妹妹,在母后面前就不必藏着掖着的了,咱们这些小事岂能蒙了母后的慧眼?你这心里话,姐姐就替你直说了罢。”
太后把玩着手上的指套,玳瑁流光,异彩纷呈。半晌,才缓缓说道:“哀家知道宜嫔吃了亏,可哀家已经说了日后再不管承王妃的事,所以,这个主,哀家作不了,吃了这个亏,也就只能认个栽,哀家不也吃了亏么,也是这么作罢了。”
“可是母后……”宜嫔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太后生生打断:“哀家也乏了,你们都各自回宫去吧。”
慕容告了一声“是”便款款退下,宜嫔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往外走,珠帘玉翠后,太后忽而开口:“有些事,倒不必急的……就像今日所饮,火不能过,也不可不足……”
宜嫔和慕容转身,珠帘后的身影已缓缓起身,步入后殿,空留一丝晦暗,闪闪烁烁,瞧不真切。
李寰宇轻拨琴弦,铮铮之声如行云流水,倾泻而下,沁人心脾。慕容飞花赤了双足在波斯毯上回旋,荔白的衣裙鼓满了风,团然而飘,俏皮灵动。
一曲舞毕,慕容飞花收了动作,翩然立于李寰宇面前,语气里满是恭敬:“主上……”
李寰宇今日破天荒地破了一身火红,换了素白的长衫,俊朗出尘,高贵不凡。食指微动,捻笑道:“江惘夜手握的二十万禁军就要回城了,加之地下叛党和江湖各派余孽,他现在应是手握大兵二十五万。”
慕容飞花眉头微皱,气息中的飒爽英气愈发地明显:“饶是如此,我们仍是胜券在握。嘉寂帝手中握兵二十万,如果双方交战必是两败俱伤,到时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将这大好河山尽数纳入怀中。”
李寰宇的笑容里带着不知名的意味:“可是,他手中还握有一颗决定胜败的棋子。”
飞花不用猜也知道,这个局里至关重要的人物便是她——皇甫琉璃。
这个让自己主上念念不忘的女子,难道真的可以左右整个局势的变迁么?果真是红颜祸水,不可小觑啊。
慕容飞花嘴角上扬,显出无上的高华端庄,眼里却是漠然,轻挽了裙裾,再开始一段清绝笙舞。终是不甘愿,冒着犯上的危险生生撞破完美的旋律,轻声道:“主上就不能放开她么?难道儿女情长真比这国仇家恨,万里河山更加重要?”
琴声戛然而止,李寰宇的眼里闪过一丝淡蓝,随即淡化而去,缓缓而道:“她并不是本座坐拥河山的阻碍,她于江氏叔侄手中是致命的要害,于我……她只是一个飘渺的梦。倒是你……”李寰宇的眼神娇柔似水,却看得飞花心中一阵惊寒。“身为皇帝身边宠幸最盛的妃子,温情暖意,锦衣玉食,难道你就未曾动过心么?”
慕容飞花双膝着跪,垂首面主,眼里尽是隐忍:“飞花惊恐,望主上责罚……”
李寰宇的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拂了拂袖袍,道:“罢了,世间最难为便是一情字,本座相信,你不会叛主。”话至后句,素白人影已然离去,空留飞花一人跪在那古琴面前,垂首。
早朝之上,明黄锦袍,龙纹云绕,俊美英皇端坐于明黄宝座之上,眼中是气吞山河的威仪。
然而阶下的大臣们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那威严庄重之中竟衍生出一丝温柔绵延到帝座下首边的侧坐上。——————————————————————————————————————————————————————————————————————————————————————————————————————————————————————————————————————————————八卦一下,李寰宇可能会死哦,有什么意见尽管留言哦,你们的留言会左右小说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