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了红绳的牛角长鸣,像是索命的离魂曲,那声音从遥远的天际飘来,迷茫了所有人的眼,那一刻,战士们清楚地认识到,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怎样的路。
江惘夜高扬起手臂,赤铁长矛在空中画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寒风里氤氲着血气,那是史诗都不可比拟的雄壮。
两军交锋,银白色的江军与墨黑色的扎乌国铁骑像两条奔流而下的河,手中刀剑碰撞的声音融汇成世间最优美的旋律,当银白与墨黑汇聚到一处,四周都充斥着鲜红的颜色,温热的鲜血喷薄成绚丽的夕阳,形成一种妖异的美丽。
一时间,距祁谷七十里外的玉林山笼罩在一片血红之中。
琉璃被护在江军末尾,司马文远安静地守在她的身边,他知道,这是王爷的命,如若她不在,那么这场仗就失去了意义,如果他的胜利她不能一同分享,那么胜利也会失去意义。
琉璃就是江惘夜存在的意义……
琉璃裹紧了红色软甲外的火狐大氅,淡淡看着不远处战场上的一切,倒下一抹银白,又倒下一抹墨黑,战士们狰狞的表情和死去前漠然的神态都被琉璃尽收眼底,她开始质问自己,帮助江惘夜夺位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死了这么多人,也许,她才是凶手,是死后应该下地狱的人。
石政手持双环银刀,左劈右砍,他胯下的战马已经染成血红的颜色,而他自己也已经杀红了眼,嘶吼着一刀砍去了一个扎乌国士兵的头颅,血溅出三尺多高,像一束烟花窜到高空痛楚盛放,随即湮没了踪迹,再寻不见当初那条鲜活的生命。
江惘夜的赤铁长矛贯穿了一个扎乌国士兵的身体,一声惨叫,江惘夜回首,只见一个江军的小卒死死抱住他胯下的战马,双目圆睁,眼睛里满是惊恐与怨恨,江惘夜一夹马肚,欲向前冲去,就在这时一个扎乌国的士兵举起长刀向那小卒劈砍而去,江惘夜飞身下马,一把抓住小卒的胳膊,将他拖到身后,电光火石之际,手中的赤铁长矛还插在那个扎乌国士兵的身体里,情急之下竟无法拔出。
眼见长刀已经劈至面前,江惘夜右臂横挡在身前,这一次,即算不丢掉性命,右臂也定然是残废了。
那小卒眼中赤红,身体里像烧起一把火,大喊着冲上去挡在江惘夜的身前。
没有惨叫,没有呻吟,那把刀劈开了了小卒的铠甲,砍进身体,整个身子几要被砍为两半。
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在江惘夜的脸上,像一道热辣的痕,抹不去,擦不掉,烈烈地灼烧着他的心。
江惘夜咬牙拔出赤铁长矛,用尽全力**那扎乌国士兵的身体。
那士兵僵硬地倒下去,眼里均是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