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律雨泽手中紧握着一份皮纸卷,刚刚,就在一炷香之前,他遣人送走了“江军的使者”,那人黑纱蒙面,身形,语气均做了变化,不过凭感觉,沐律雨泽总觉那是一个女子。
来人交给他一份密卷,摊开来看,是江军的布兵图,内附江军营地的地图,哪里有看守,哪里有粮草,侍卫什么时候交守,图中都做了详细的交待,沐律雨泽看着江惘夜细密的谋划,心中也不由得泛起阵阵寒凉,如此周密的布置,就算扎乌国再多一倍铁骑也必败无疑。
这蒙面人究竟是谁?为何要出卖江惘夜而帮助他,这样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以这人对江军的熟悉程度来看,他一定是江惘夜身边的内奸了,可是以江惘夜的缜密心计,怎么会在身边放了一个如此大的祸患而不自知呢,会不会是江惘夜故布疑阵,引他上钩呢?想到这,沐律雨泽心中疑窦更深,这布兵图此刻如同一个烫手山芋,扔不得,用不了。
沐律雨泽将布兵图收好,狭长的凤眼透出精光。
不管是福是祸,总归是要一试的。
飞花殿前一片寂寥。
这日复一日的荒凉让人心头没来由的泛起厌恶,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哟。
宜嫔花枝招展,脸上涂了南朝最新进贡的房艳露,一身香艳的织锦彩纱,头上绾了个复杂的重云髻,步摇清脆,环佩叮咚。
一迈入飞花殿,宜嫔便抽出帕子掩住口鼻,眼里透出厌恶的神情:“这灰怎么这样大,这还是个人住的地方么?来人啊……”
匀儿应声上前,听宜嫔训话。
“你们这班奴才,平日里只晓得好吃懒做,瞒上欺下,真以为你们主子死了是吧?告诉你,你们主子只是被打入冷宫了,就凭她那狐媚手段,复宠是早晚的事,你们还真以为她就这么可着人欺负了?”宜嫔一番话说的是尖酸刻薄,尤其在“被打入冷宫”几个字上提高了声调。
慕容飞花手中的佛珠一紧,银牙紧咬,却也无可奈何。
慢慢起身向宜嫔禀了声万福,小腹的酸痛又一次袭来。
宜嫔笑着坐下,瞥到了桌子上的酸籽汤。
“呦,姐姐喝的这是什么啊。”说着,涂着血红蔻丹的手端起那碗酸籽汤作势要喝。
慕容飞花忙夺下瓷碗,道:“这汤酸得很,只怕妹妹喝不惯。”
“这是怎么话说的,好像姐姐吃得苦妹妹吃不了似的。”说着将汤一饮而尽,酸的直皱眉头。
慕容飞花预感到事情不妙,再一抬头,宜嫔已是嘴唇发紫,整个人抖若筛糠,情状极为可怖。
跟来的侍女一下子都慌了手脚,忙搀扶宜嫔起来,慕容飞花忙唤匀儿:“快请御医来。”
御医还没到,太后倒是来得快,一进门便兴师问罪,唤了江嬷嬷和凌嬷嬷将慕容飞花紧紧缚住,一副务必要斩草除根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