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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汉元帝刘皇后王政君

王政君,西汉第九个皇帝——元帝刘奭的皇后。王政君本是汉宣帝时的宫女,宣帝把她赐给太子刘奭,先封为婕妤,刘奭即帝位时,册封为皇后,汉成帝生母。

非凡之女侥幸为后

《汉书》记载,王政君的母亲李氏怀孕时,就曾“梦月入其怀”,就是说,王政君还未出世,就已非同寻常了。宣帝本始三年,王政君出生。那时,她的父亲王禁只是一个小小的廷尉史。王禁胸怀大志却“不修廉隅”,同时还喜酒好色,娶了几房妻妾,生有四女八男:长女君侠,次即王政君,再次君力和君弟;长子王凤以下有王曼、王谭、王崇、王商、王立、王根、王逢时。政君与王凤、王崇同为王禁之正妻李氏所生。后来,他们不少人都因为王政君的裙带关系当了大官,对西汉末年的政治风云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其中王曼死得早,但他的儿子王莽,竟还做了皇帝。

成年后的王政君出落得如花似玉、美艳端庄,且知书达理,琴棋书画、声乐歌舞样样精通,是当地有名的才女。待字闺中时,父亲将她许配了人家,可是,几次都没等迎娶过门,许嫁的男子就死了。后来东平王聘她为姬,同样没等到洞房花烛,也一命呜呼。接连发生这样的事,王禁不免暗暗称奇:难道女儿命硬,有克夫之灾?为了弄清究竟,他请了个会相面的半仙为王政君算命。半仙对王禁说王政君是大富大贵之人,王禁信以为真,指望女儿有一天能出人头地。

王政君18岁那年,汉宣帝刘询的皇后身边缺少知书达理、精通诸般技艺的宫女,王禁就把王政君献了上去,希望女儿有朝一日能得到皇帝宠爱生子。然而,王政君入宫一年多,皇上根本就没看她一眼,更别提当宠妃生贵子了。正在意志消沉的时候,命运却将她推进了太子妃的候选人之中。

当时,皇太子刘奭非常宠爱的司马良娣突然得了大病,不久死去。太子对其十分爱怜,但是司马良娣死时说是姬妾们诅咒她,才让她到这个地步的,所以刘奭从此便对姬妾们恨之入骨,连看都不愿看她们一眼。并且司马良娣死后,太子因悲痛过度而精神颓靡、郁郁寡欢,常常无缘无故地大发脾气,迁怒于其他姬妾,所以她们都不敢进见。日子久了,宣帝了解到事情真相,很为太子担忧。为了顺适太子的心情,特命皇后从后宫中选择可以服侍太子者,任由太子选择挑入太子宫中。一日,太子觐见宣帝,皇后就将挑选好的五名美女带来,让太子从中挑选。当时太子心灰意冷,对皇后煞费苦心为他挑选的美人丝毫不感兴趣,可是又不忍辜负皇后的一番苦心,于是就随手指了一位,而这一位就是王政君。当时,王政君的位置离太子最近,并且穿着大红色的鲜亮衣服,在五人之中非常显眼。于是,皇后命人将王政君送到太子东宫。在王政君进东宫之前,太子后宫的姬妾数十余人,包括死去的司马良娣,有的甚至被“御幸”长达七八年之久,但都未怀孕,而王政君则是一幸而有身孕,从此开花结果。

宣帝甘露三年,王政君产下一龙子,即后来的汉成帝。由于这个男婴是嫡长皇孙,汉宣帝对他异常怜爱,亲自为他取名“骜”,字太孙,并且常常把他带在身边,精心培养。

黄龙元年,宣帝死去。太子刘奭即位,就是汉元帝。年仅3岁的太孙刘骜被立为太子。于是,王政君由太子之妃升为婕妤,三天之后,又被立为皇后。

自从王政君生下刘骜后,便很少被刘奭召幸。在王政君遭受冷遇的时候,元帝对傅昭仪却是非常宠幸,因此对傅昭仪所生的儿子定陶王刘康十分钟爱,认为他多才多艺,“坐则侧席,行则同辇”,形影不离。因而,渐渐地对王政君所生的太子刘骜就不那么满意了,尤其是后来太子常饮酒作乐,元帝更觉得他无德无能,不堪大任,就想废掉刘骜,改立刘康为太子。这使王政君与太子都忧惧不安,后来多亏元帝的宠臣史丹多方斡旋,鼎力相助,才化险为夷。

一次,元帝患病,一人独寝,史丹借在宫中侍候的机会,跪到元帝卧榻之旁,涕泣满面地说:“皇太子以嫡长子而立,已十几年了,天下臣民,无不归心。现在外面流言纷纷,传说陛下要改立定陶王,废当今太子,果真如此,公卿定然不会奉诏。臣愿先被赐死。”元帝见他情切意哀,明白废立太子一事阻力很大,喟然长叹:“我也是左右为难。太子与定陶王都是朕之爱子,我怎能不替他们考虑?但念皇后为人谨慎,遵法循礼,先帝又喜爱太子,朕岂能有违先帝于地下?你不要再多说了。我的病恐怕难以痊愈,到时候,还望你们好好辅佐太子,别让我失望才好。”就这样,太子刘骜的嗣君身份才没有改变。王政君也度过险关,依然做她的皇后。

竟宁元年五月,43岁的元帝病死,太子刘骜即位,即汉成帝。王政君被尊为皇太后,移居长乐宫,从此王政君再也不必像往日那样小心谨慎了。

王氏专权打击异己

刘骜即位后,依然饮酒作乐,不理朝政,因此朝中大小一切事务均由王政君一人掌控。王政君认为权力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于是,她借操纵了朝政的便利,将自己的兄弟王凤封为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将王崇封为安成侯,食邑万户;王谭等也因此加官晋爵,配享食邑。兄弟皆为列侯,作为政府百官之首的“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一职,几乎为王氏垄断。

汉成帝时,其后宫出现过一系列争风吃醋、群美斗法各显神通的波澜画面。然而不管怎样,没有谁能跳出王家强大势力的围剿,没有谁能逃出皇太后王政君这个“如来佛”的手掌心。作为汉成帝的母亲,当时的“皇太后”王政君牢牢把握着后宫的生杀大权,先后把许皇后、赵飞燕姐妹彻底打败。

成帝即位后,立许氏为皇后。许氏的父亲叫许嘉,因为许后得宠,许嘉官拜车骑将军,权倾一时,与当时王氏一族经常发生冲突,存在权力和利益之争。许氏一族势力的壮大,对皇太后王政君和王氏诸人构成较大的威胁,于是皇太后对许皇后展开了打击。汉家的传统,后父重于帝舅。当时有人劝说王凤:“车骑将军(许嘉)是皇后之父,将军身为国舅,要对他尊敬,不要让他有何不快。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可不慎。况且前车之鉴,有目共睹,愿将军明察。”

对此态势,皇太后王政君和她的王氏家族却不能坐视不理,他们借口许皇后专宠会影响皇帝继嗣不广,减省皇后所居的用度开支,借以裁抑皇后的势力。在此前后,灾异不断,按当时人的天命观与阴阳五行理论,认为当归咎于后宫。这正给了王政君与王凤兄弟以有力的证据,就连成帝也无话可说。许皇后无可奈何,由此宠爱日衰。许嘉也因成帝一纸诏书,以特进侯退出辅政大臣之位。

许皇后失宠后,许后的姐姐以媚道之法诅咒后宫的事情败露,身为太后的王政君极为愤怒。许皇后的姐姐被诛杀,许皇后也被废黜于上林苑中的昭台宫,当时是鸿嘉三年十一月。做了14年皇后的许氏被王政君废黜,许氏宗族均被赶出京师,回到老家山阳郡(今山东金乡西北)。

永始元年四月,即公元前16年,成帝册立赵飞燕为皇后,赵合德则被封为昭仪,从此赵氏姐妹此唱彼和,一同受宠。但是,她们没能因此而一劳永逸。绥和二年,汉成帝暴死于未央宫。消息传出,朝廷民间俱为震惊,皆认为赵昭仪是杀死成帝的罪魁祸首,王政君下令赵合德自杀谢罪。

汉成帝死后,汉哀帝继位。因为赵飞燕有恩于哀帝,哀帝继续让她当了皇太后。但好景不长,哀帝一死,王氏家族又逼迫赵飞燕自杀。许后被废,赵氏姐妹先后自杀,此后一段时间里再也没人能够和王氏家族竞争,其势力牢固如铁桶一般。

起用王莽自毁汉室

王莽,是王政君三弟王曼的儿子,他年少时家境贫寒,但对长辈“曲有礼意”,当年王凤生病,王莽服侍左右,忙里忙外,以至于“乱首垢面”。王凤在将死之际,托付太后予以提拔,王政君听了王凤的话,开始重用王莽。成帝时,她封王莽为新都侯,此后又连续提升为骑都尉、光禄大夫、侍中。王莽在宫中“宿卫谨敕”,“节操愈谦”。他广泛结交朝中高官,救济名士,家里不留余财,连自己的军马衣服都用来“振施宾客”。许多官员纷纷举荐、称颂他,王莽由此“虚誉日隆,倾其诸父矣”,38岁时被升任为大司马。

哀帝即位后,外戚丁、傅两家辅政,王莽以退为进,辞官回封地,闭门自守。在此期间,他仍时刻注视着朝政变化,并继续培植势力,不断扩大自己的政治影响。有一次,他的儿子杀死一个奴婢,王莽大怒,逼令其子自杀偿命。这一举动,使得朝野上下震惊,很多人上书皇帝,要求让他重新归朝执政。不久哀帝按照太后的旨意征召他入朝,王莽重回权力的中心。

哀帝死后,王政君接管了皇帝的玉玺,以太皇太后的身份临朝称制。王莽重新出任为大司马,并拥立中山王刘兴9岁的儿子刘衎为帝,是为汉平帝。此时,王政君把中枢机关尚书台、调动军队的符节、皇宫的卫队全都交给王莽掌管,百官奏事也由王莽处理,王莽真正地掌握了国家的大权。

为进一步巩固地位,从而使自己能够登上帝位,王莽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培植自己的党羽,形成一个庞大的政治集团;铲除所有异己势力,翦除丁、傅两家;公元1年,王莽出任太傅、安汉公,并把女儿嫁给汉平帝刘衎为后,又被正式加赐给九锡(这是上古帝王对重臣的最高封赏)。

王莽不准汉平帝的生母入京,又找借口杀光平帝舅家,只留下帝母卫后一人。平帝对此十分不满,王莽知道后,就在献酒时将刘衎毒死,然后册立汉宣帝玄孙年仅2岁的刘婴为帝,而自己则以摄政的名义执天子之政,做起“摄皇帝”了。此时的王政君再也没有能力出面阻止王莽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手栽培的侄儿竟欲篡夺她儿孙的天下!但悔之晚矣,一切都已成定局,无法改变了。随着地位的逐渐提升,王莽企图代汉的野心越来越强烈,他的党羽纷纷劝他即位做皇帝,一直以推让出名的王莽此时也不再推让了。王莽经过多年努力,从比较低微的人,逐渐升迁到掌握朝政,最后终于如愿实现野心。公元8年,王莽自称皇帝,改国号为新,史称新朝。奉太皇太后上“新室父母太皇太后”的玺绶,去掉汉朝的称号。

王莽做了皇帝,他想要达到的目的几乎都达到了,只是传国玉玺还在王政君手中。因此,他称帝不久,便迫不及待地遣王舜去长乐宫向太皇太后王政君索要“汉传国玺”。太皇太后大怒,指着王舜骂道:“你们父子宗族,蒙受汉朝的恩德,才有今天的富贵。可是现在你们不但不予报答,反而趁汉家孤寡之时,乘机夺取汉家天下,做人如果都像你们这样,恐怕连猪狗都不如。我是汉朝的老寡妇,说不定哪天死了,我就让这个传国玉玺随葬,王莽休想得到它。”说完太皇太后已泣不成声,这时王舜也假装悲伤地说:“王莽一定要得到这个传国玉玺,您如果真不交出它,难道就不考虑这件事的严重后果吗?”太皇太后担心王莽得不到这个玉玺会不择手段,于是气愤地将玉玺摔在地上,大骂王莽及其党羽。

公元13年,太皇太后王政君以84岁的高寿离开人世,并与元帝合葬于渭陵(今陕西西安咸阳市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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