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报告，仿佛要把纸揉碎了。眼泪充盈眼眶！望着周处！
“我知道，做为周沫的好朋友，你不愿意相信，但这就是事实，其实从周沫满月的时候我就知道周沫不是我的女儿。”
“周沫的妈妈不是那样的人！”
“她的确不是。这一切都是意外。不是她的故意。”
他陷入回忆里：“那时我们还都年轻，公司也刚刚起步，我经常忙事业顾不到碧岚，有时一连半个月都不回来一趟。我太忙了。”
“那天她催我回家，我正心烦着，就跟她吵了几句。她心情不好就去酒吧喝酒。”
“那一夜她没有回家，可能也就是那个时候有的周沫。满月给周沫采血的时候，当我知道周沫的血型，我愣住了。后来忍不住就做了这份检测，果然不出我所料。但我一直埋在心里没有说，都是我的错，她不是有意的，她是爱我的。”
泪水扑簌簌地流下来，瞪着他：“所以，你早知道，所以你并没有真的爱过周沫，你的爱都是假装？也正因为如此你跟别的女人有了周思恩？你把周思恩弄进孤儿院，然后再办理领养，把她带进这个家庭？”
周处不语。
“周沫也很可爱，她象碧岚的地方多些，所以我对她的爱也是真的。只不过，我没想到思恩因为自己的身份会做出那样的事。如果我早告诉她，可能她也不会加害周沫。碧岚也不会死。”
两行清泪顺着儒雅的脸庞流下来，他紧紧地捂住脸，抽泣！
“是我害了她们，我每天都在地狱里穿行。我问我自己，碧岚那么爱我，她的无心之失，我为什么那么在意？我为什么就不能放下？”
“思恩的妈妈是谁？”
周处缩了一下肩膀，仿佛被蛇咬了一下。连面部的肌肉都抖了抖。眸光一紧，五指插进灰白相间的头发里。
“我对不起碧岚。”
“到底是谁？”她紧咬着牙关，恐怕听到可怕的事。
“她是碧岚的朋友杨月影。不过她十年前就去逝了。”
这一切竟是这么讽刺，如果她是她妈妈蒋碧岚，有一天发现这样的真相，恐怕也会觉得生无可恋。
一杯水浇到周处的头上。
“我本来要替周沫感谢你的养育之恩，可是现在不想了。不再见。”
如眉站起来眼泪噼里啪啦地砸在地板上，象迷醉的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原来是这样，她以为美好的家，伊甸园般的家，原来是这样。那真是一场梦，如云烟美好的梦。
已近傍晚，夕阳照在石碑上，照片中那个风韵犹存美丽的女人，优雅地笑着。一个活在谎言里的女人。
她会拉小提琴，经常拉给她听。她的手很光滑也很温柔。记忆如昨。
也许在最后的时候她才感觉到痛苦吧。那种痛她现在了解了。
坐到日落西山，墓园里幽暗，鸟儿归巢，虫吟阵阵。
衣角被人拉了一下。她仰头，是苏幕遮。扎进他怀里痛苦地哭出来。
他拍拍她的背，柔声道：“多愁善感的女人，好麻烦。”
“这么晚还不走，你是要秉烛夜话吗？”
她破泣为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