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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一〇三章 宿命谣

群峦云雾,仙音缥缈。

蓬莱仙山,绝壁幽谷。

身后的禁地谷徒留妖兽蛊雕悲戚的嘶鸣,原本蛊雕叫声便如婴儿啼哭,此番更是凄厉无比,但那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嘶鸣下,却是透出无尽的哀怨。

应当说,妖兽蛊雕是看守太液池的,这一方池水,汇集了天地日月之精华,能够洗去万般戾气。而蛊雕盘踞此处,逆修魔道,并未利用太液池力量,涤荡它的邪恶之心。

黑虎、纪羿以及石猿猴已然攀爬着葛藤下得山去,张子羽、舞蝶伫立在这山腰间,眺望着远方,幽深虚无缥缈的归墟境,若隐若现的山脉,氤氲在云雾间。

山间清风,清新凉爽,令人陶醉。已经许久不曾这般林立山间,或放空自己,或遐想连篇,或不知何去何从。

三界浩瀚,却是没有立锥之地,先前舞蝶避居天峰,倒也过上了些许时日的平静日子。而自从被“枪神”上官锦、“寻仙”聂冲天等三界高手攻上天峰,从此,平静的日子被打破了。

而名剑封印剑灵惊现天下,更是引发了触目心惊的血雨腥风的杀戮。

这一路走来,无论是舞蝶,还是张子羽都是感到异常艰辛。尤其是炼妖壶被聂冲天将封印解除,欲界被奇异时空吞噬,舞蝶灵力尽失,即便张子羽拥有灵力,化为人形,却一路遭到追杀。

如今,得以站立山间,眺望旖旎风光,虽是须臾,却胜似万年。天地万物,又有多少能够尽情流连于此情此景。

拿到昆仑镜,重启天之眼,意味着诸多不为人知的过去,便可一层层地揭开。纵然扑朔迷离,迷雾之间,以昆仑镜天之眼,也可拨云见日。

提及过去,身世之谜,舞蝶心间突然蒙上了一层纱,她一直以来,都想要去寻找她的身世之谜。可是,一则守护名剑的重任让她分身乏术,二则于过去根本无从说起,因为她根本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天机尊者曾经偶然提及,她是沉睡之魂的觉醒,她没有血亲,一个沉睡的魂魄,是没有过去的。

但既然是魂魄,就该有元神,她至少是人族的魂魄。这些问题,曾困扰她太久,她不想再为此而劳心伤神,也就慢慢地放下了曾经的那份执念。

而昆仑镜的天之眼,又一次触动了她柔软的心,若是能以天之眼探寻她的过去,未尝不是一个希冀呢?一个人对自己的过去是一片空白,如同黑夜面对一张白纸。

可是,自己的过去究竟又是什么呢?是怎样一种状态呢?舞蝶不觉又是有些踟蹰,若是一个悲怆的过往,不如让其永远尘封。那样也可以减少多余的痛楚。

“子羽,你觉得我有必要去追寻我的过去、我的身世之谜么?”舞蝶吟声问道。

张子羽没想到舞蝶会这样问,略微迟疑,笑着说:“每一个人都有权利对自己的过去、自己的身世知情,不管是快乐或悲伤,都该去直面。”

舞蝶默然点了点头,微微叹息一声:“天机尊者曾经说过,他说我是人族陨落的魂魄,沉睡了千年,觉醒过来了。”

张子羽一听,大吃一惊,难道舞蝶也是像自己一样,穿越了时空,从现代化的都市来到了三界时空?沉睡千年的魂魄,听着怎么有些凄凉,而且还是人族陨落的魂魄。莫非舞蝶与自己也是同类?

“我自幼便没有了爹娘,看着周围的孩童,可以在承欢爹娘膝下。我是多么的羡慕,那一刻,我总在想,要是自己也有疼爱自己的爹娘,该有多好。”舞蝶有几分感伤地说道。

这一番话勾起了张子羽的遐思,想起了自己根本遥不可及的现代都市的爹娘,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来到了这一片时空,莫说爹娘,感觉自己就是天上掉下来似的。而且还是封印在名剑之中的剑灵,这就是他的身世,是他的宿命。

“舞蝶,上天都是公平的,每一个命途,与其说是残忍,不如说是冥冥中自有注定。你的宿命如此安排,想必自有其道理,你也不必太难过了。”张子羽安慰着舞蝶。

舞蝶苦笑一下,“这么多年,我几乎已经忘记了何谓难过,何谓痛楚。只是当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才会痛彻心扉,然后,遇上你之后,我已经没有那份心念去痛思。只想与你一起,长相厮守,白首不离。”

张子羽目光注视着舞蝶,舞蝶同样一双美眸凝视着张子羽,不自觉地张子羽将她揽入怀抱中,让她依偎在怀里。

二人紧紧相依,站立在蓬莱仙山山腰的幽谷之上。

“舞蝶,可你知道,我需要剑修,入剑修,灭情缘。这个诅咒是难以避免的,我不能给你幸福!”张子羽幽幽的说道。

舞蝶抬眼,略有几分朦胧的泪眼,“那又如何?既相爱,何惧死生。初心不灭,不离不弃。”

“既相爱,何惧死生。初心不灭,不离不弃。好,纵然剑修非要遭遇魔咒,我发誓,今生来世,只许你笑靥。转世芳华,亦执子之手。”

“子羽……”舞蝶玉手环抱着他,整个身子依偎在他怀中,享受片刻温存,“于过去,我无需过问。于未来,我愿长伴你左右。”

张子羽心间暖意如春,相比于那个冷暖自知的前世都市,这里更是温暖了许多。前世,物欲横流,人情冷漠,哪里找寻一份真挚的爱情。于此,相情相悦,互相倾心,那是一份情真意切的爱情。

若苍天不负,今生缘聚白首不相离。哪管剑修清缘灭,初心永恒,此生不弃。

山盟海誓,由此而生。

舞蝶打消了利用昆仑镜的天之眼,查探自己的过去以及身世之谜。毕竟过往已经如同浩瀚烟沙,早已烟消云散。若然执意追寻,到头来只怕是苦了自己。那不如就此放弃,放眼未来。

可真的一切都能如愿吗?云波诡谲的三界,真的就此风平浪静吗?若是能够选择,这一刻,希望是永恒。宿命不在起波澜,一切归于沉寂,万念俱灰,往事如风,一切休矣。

然而,新一轮风波已经悄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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