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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蜀山

陈清河听出他就是刚才在雾中说话的那人,连忙拱手道:“多谢前辈,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身旁几人见他前辈长前辈短,不由面露讥讽,不过没有多说什么,人群中商成一脸恶毒的望着这个小子,方才这小子误打误撞破了迷阵,害的自己反倒损失了大笔灵石,暗暗将这笔账算到了陈清河的头上。不过陈清河仍旧沉浸在通关的喜悦当中,并未注意到这几人的异常。

李慕白摇头笑道:“小兄弟,你既然已经通过试练,那加入本门已经是十之八九的事情,就别再叫什么前辈了,不如咱们就提前以师兄弟互称吧。”继而他又向陈清河一一介绍众人,最后道:“师弟,你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啊?”

陈清河想起老和尚的嘱咐,便慌称自己是出身于益州一村庄的农户,不幸家中人都死于瘟疫,四处游荡的时候听说了蜀山,特地便来拜师求道。

李慕白见他衣衫破败不堪,也没有怀疑,看着陈清河的眼神中不由多了几分同情。

一旁商成却冷笑道:“一家人都死于瘟疫,那你是如何幸免于难的?”

陈清河心里咯噔一下,心道我他()妈怎么知道自己怎么没事。刚才故事编得紧急,他那里想过这么多,此时有人出声怀疑,他急忙思索对策。

不料李慕白脸色忽变,温怒道:“清河师弟家中已经遭遇大祸,你又何必让他旧事重提,徒增伤悲。”

商成印象中李慕白从来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还从未见他变过脸色。一时间竟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想要出口反驳,但对方的话于情于理都对。况且对方在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若是真的发生正面冲突,自己也没好果子吃。他只得吞下这口气,避而不言。偏偏一旁陈清河反应也是极快,眨眼的功夫,眼睛便又湿润起来,倒像是真的自己欺负了他一样,气得他差点憋出了内伤。

李慕白见商成不说话,以为他已经知错,脸色才转好,忽然他想起一事,开口道:“师弟你也不要伤心了,大难得以不死,当是大幸才是,师兄有一个疑惑,还像请师弟解答了。”

陈清河装模作样抹了抹眼泪道:“师兄请说”

李慕白问道:“不瞒师弟,方才师弟所在迷阵是专为凡人而设,怕的就是有人误打误撞闯入蜀山禁地,打扰门人修行。这迷阵可以乱人的六识,凡人在其中跟本没办法判断方向,师弟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居然可以这么快走出这迷阵?”

身旁几人对于这个问题也颇为好奇,都聚精会神听他解答。

陈清河此刻脸色已经半点没有伤悲,反而有几分得意,他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我只是从叶子上知道了方向而已。”

“哦?”李慕白不解道:“叶子如何能辨别方向?”

陈清河解释道:“师兄你有所不知,这树木生长繁忙,全是靠着阳光给予他们能量,南面阳光充足,植物生长所需要的能量自然也就充足,枝叶也就繁茂,而相对的北面太阳照射时间不那么长,所以枝叶也就要稀疏一些。我就说靠着观察树叶的繁茂程度,才找对了上山的道路。”

李慕白听他讲得头头是道,赞叹不已,开口道:“师弟心思缜密,智慧过人。师兄着实佩服。”看他神情认真,没有半点做作。陈清河心中不由对他的好感又多上了几分,心道这位师兄倒是一位谦谦君子。

另外几人听说自己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输掉了赌注,不由觉得忿忿不平,只是这事不便于当众发作,也只好闷在心里。

只有商成在一旁冷言冷语道:“清河师弟总是靠着这些歪门邪道,可不是正途啊。”

陈清河早已经听出这位商成师兄对自己颇有意见,只是不知道他到底那里得罪了他。他面上开口道:“多谢师兄提点。”眼神中却透露着戏谑的目光。

商成见他一个出入山门的小子居然敢对自己不敬,不由得大怒,正要发作。李慕白摆手道:“各位,我看师弟一路上路途疲倦,我还是先把师弟送上山吧。”

陈清河拱手道:“那就有劳师兄了。”言罢,又给了商成一个挑衅的眼神。商成恨得咬牙切齿,拂袖转过身去。

李慕白看在眼里,无奈笑了笑,却没多说什么,只见他站着悬崖边上,手中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竹哨,放在口中一吹,一段有序的清脆轻灵的哨声划过天际。那夕阳下飞行的白鹤似有所应。其中两只转身向着山顶飞来。

等它们飞到了山顶,陈清河才发现这两只白鹤足足有一个成年男子高,其中一只正歪着脑袋,细细打量着陈清河,眼神里充满了好奇。陈清河见它颇为可爱,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摸它小小的脑袋,李慕白吓了一跳,这几只白鹤被蜀山饲养了多年,天天沾染灵气,已经渐渐有了灵智,性格颇为高傲,要是激怒了它,恐怕手臂不保。商成却暗暗发喜,恨不得这白鹤一嘴将陈清河啄个通透。不过令他们大吃一惊的是,那白鹤居然真的俯下身子,任由陈清河抚摸,看模样居然还颇为享受。

李慕白笑道:“看来师弟你和它有缘,就由它载师弟你上蜀山吧。”

陈清河愣道:“上蜀山,难道这里不是蜀山吗?”

众人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陈清河,李慕白哈哈大笑,解释道:“师弟,这里当然也算蜀山,不过却只是算外围,弟子们真正修行的地方在上面了。”

陈清河茫然抬头,除了几朵被夕阳染红的云朵就再没看见其它东西了,他茫然道:“在上面?”

李慕白点点头道:“师弟你一会便能知道其中的乾坤。先坐到白鹤上去吧。”

陈清河忽然瞧见他们人人背后都背着一柄长剑,期待道:“师兄,你一会是要御剑而行吗?”

他刚一开口,身旁几人脸色便变得不自然起来,隐隐间对他多了几分怒意。他正疑惑不解,李慕白苦笑道:“师弟你有所不知,这御剑而行,须得是知命境界的修士才能驾驭,我等只是负责看守山门处理杂物的弟子,还紧紧只是通灵境界而已。”

陈清河听得什么通灵,知命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开口道歉,李慕白心胸宽阔,自然不会介意这些小事,让他不必挂怀,不过看他眼神中难以掩饰的落寞,想必也对于自己修为不进之事耿耿于怀。

闹出这么一个事情,陈清河也不好在留在此地,他轻抚白鹤背部,示意自己要坐上去,那白鹤果然就半蹲下了身子,瞧得周围几人暗暗称奇,什么时候这白鹤变得如此听话了?

陈清河和李慕白一人乘坐一只白鹤,李慕白又用那竹哨吹出一段旋律,两只白鹤闻声而起,一跃飞上天际。陈清河到底是个孩子,在空中兴奋得大喊大叫,忽然发觉身旁还有人看着,不由脸红讪笑道:“嘿嘿,让师兄你看笑话了。”

李慕白笑道:“哪里,师兄当年第一次上蜀山的时候,可是连眼睛都没敢睁开,比起师兄我,师弟你已经好上很多了。”两人正说话间,白鹤飞入云层之中,陈清河视线一下子被云层遮盖,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他心里有些发慌,大呼师兄,可云层中却没有人回他。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白鹤忽然发出一声长鸣,贯彻云霄,一人一鹤瞬间飞出云层。

那云层之上,却是另一幅景象,只见五座秀美绝伦的灵峰山脉,悬浮在这云端之上,或巍峨,或秀丽,或轻灵,或雄奇,或俊美。与落日相辉相映。细看之下,每座山脉周围又悬浮着八座小山,虽然不如那五座巍峨秀丽,却也透露着一股俗世里没有的灵气。而空中,成群结队的白鹤自由遨游于天际,不时还可以看见那白衣飘飘的御剑人,身形飘逸非凡,在空中自由穿行,犹如仙人。

陈清河望向那些御剑而行的白衣弟子,心中羡慕不已,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向他们那样御剑而去,自由自在,不用受这天地的束缚,那该是一件多么畅快的事情啊。

不知何时,李慕白已经飞到陈清河身旁,笑着开口道:“师弟,怎么样,我说过这上面另有乾坤吧。”

陈清河从幻想中走出,感觉脸颊微风拂过,亦是感觉无比舒畅,痴迷道:“太美了,师兄你们平时就是在这么美的地方生活的吗?”

李慕白呵呵一笑,指了指那五座大山中一座道:“那座山峰叫做流光峰,便是我平时修行的地方。”随后他一一指向其他几座,介绍道:“这一座叫天剑峰,是掌教一脉修行的地方,这一座叫竹峰,是竹剑一脉那一脉修行的地方,这一座叫巨石峰,是巨阙一脉修行的地方。这一座叫慧峰,是智剑一脉修行的地方。这五座是由本门实力最强的五脉镇守,是本门的主峰,而每一座主峰周围还有八座小峰,则是由其他脉来镇守。”

陈清河点了点头,心中将其一一记下。两人朝着天剑峰方向飞去,不多时便着陆了。李慕白在前领路,而陈清河则紧跟其后。天剑峰上,楼宇依山而建,气势宏伟非凡,道路皆是由大理石铺成,光滑大气,路边一花一草都打理的仅仅有条,可见主人必定是个讲究的人。

一路上,李慕白给陈清河讲了许多大典的规矩,特别交道他千万不可到处乱跑,不然打扰到门内前辈的修行,恐怕会受到责罚。陈清河听得脑袋发麻,连连称是,却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李慕白将陈清河领到一处僻静院子之中,那院子分作南北两块,中间隔着一道石墙,只有一道门可以通过,大门处坐着一个白衣年轻人,正埋头抄写着什么。

李慕白拱手道:“这位师兄,我带了一个要参加大典的弟子前来报道。”

那年轻人头也不抬道:“可通过了第一道试练?”

李慕白像是已经见惯了他这副做派,也不在意,开口道:“已经通过试练,师弟和几位同门都可以作证。”

那人这才抬起头来,打量了陈清河几人,道:“可有引荐人啊?”

李慕白道:“没有,是从下界来的凡人。”

那人一丝冷笑,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竹签,提给陈清河,冷冷道:“这是房间号,自己去找吧,可别找错了。”

陈清河接过竹签,看见上面写着南十三号的字样,心衬这大概就是住在南院的意思吧,只是不知道这南北两院有什么差别。李慕白见他办完了手续,也转身告辞了,临走前还特地又叮嘱了他千万不要乱跑,陈清河马虎点头,心道这慕白师兄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比女人还能念叨。

告别了李慕白,他拿着竹签,开始寻找自己的房间,不多一会便找到了上面说写的南十三号,外表看去倒还干干净净,陈清河心道还不错,正好好好休息一下,毕竟从有记忆开始,还没有住过房间咧,他满心期待正要进去,谁料嘎吱一声,门却自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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