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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白无常

红色的血气中出现两个漩涡,一个漩涡之中散发出一股股阴森的尸气,如同流动如黑色的血液;另一个漩涡中则是白朦朦的雾气,刺骨的寒气从中溢出,像是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冻住。漩涡中的雾气幻化着,转眼间两条虚幻的身影凭空出现在血舞中。

“黑白无常?”林云睁大了眼感觉不可思议。

大华国的百姓都敬畏鬼神,林云在任时虽然每年春秋之季都要去县里的官庙里祭拜一番,但林云心里却并不相信鬼神的存在。孔圣人不语怪力乱神虽然对鬼神的存在有着默认的嫌疑,但林云还是认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一直以来心里都是这样想。可眼前这忽然出现的两道身影让林云开始有了动摇。

“二位,是无常?”林云滴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

两道身影一动不动站在林云前面,两人都穿着相同的服饰,一个全身黑色,一个浑身白色,脸色苍白,两条长长的红舌头从嘴中吐出,耷拉着,眼珠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林云。

林云只感觉身上发冷,刚才还心怀怨恨的魂魄现在则完全被恐惧代替,身体已死,魂魄好像被禁锢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内不能动弹。

“林云。”阴森的飘渺的声音传出,却没看到谁的嘴在动。

“我二人乃是阴曹地府专管追魂索命的黑白无常,你寿元已尽,跟我们走吧。”黑色的身影飘向前一步,手里不知怎么变出一条黑黝黝的锁链,对着林云的魂魄就要套上去。

黑色的铁链散发出一股股腐尸的气息,林云刚看一眼就感觉自己的魂魄好像要被驱散一样,有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等等。”林云惊喊。

“无常大人,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您老也没必要跟我一个小人物计较不是,这锁链就不用了吧。”

“阳寿尽,阴魂收。地府法则。”黑无常吐着长长的舌头,飘出一句话。

“无常大哥……”林云还没来得及说话黑色的锁链迎面甩来,直接将自己套住。林云只感觉铁链如同尖刺一样将自己的魂魄围住,真有一种入地狱的感觉。

血色雾气慢慢消失,黑白无常各扯住铁链的一端消失在这片天地,林云感觉像是天翻地覆一样穿梭在不同的空间,一会儿冰冷冻人,一会儿炎气逼人,冰火两重天的折腾后林云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阴森的气息,密密的浓雾,人骨铺成的道路羊肠小道般向远处伸展着,不远处一条黑色的河流没有声息地流淌着,黑河之上漂浮着几副尸骨,一只黑色巨鳄突然从黑河中浮出,一口将尸骨吞了下去,幽碧的瞳孔狠狠地盯着林云,只不过在看到黑白无常后缓缓沉了下去。

林云浑身起鸡皮疙瘩,脚下绵软,如果不是有两人跟着,差不多已经瘫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地方?”林云恐惧,身子不知觉地靠向白无常,双手有着发抖。

“冥界”白无常冷冷回应。

古文献中记载,冥界位于大地深处,处于地狱边缘,“地狱有界,冥界为先,无中生有,无物不存,无魂不在……”林云到现在终于知道地狱原来真的存在。

“人皆有魂,魂中有魄,魂魄归一,万物终始,形以轮回之路。”

冥界过后是地府,经地府十八关熬炼,通过之后方有轮回路,否则只能是魂飞魄散一切化为虚无。

“既来之,则安之”林云知道现在自己除了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其他的任何选择,这不是人间,这是另一个世界,以往的任何想法都只是虚假,何况自己本就不知从何而来又有什么可害怕的,最不济不过是烟消云散,对自己反而也是一种解脱。林云在心里自我安慰,极致的恐惧之后心里反而平静下来,开始静静地感悟这种经历。

人骨铺成的小路远远地伸向远方,数不清的头颅出现在视线中,有的头骨上还带有丝丝血迹,有着说不出的狰狞;头顶上阴雾阵阵,一两只阴司鸟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扑棱着翅膀在阴雾中翻腾着。

腐臭的气息在身边不断汹涌着,林云对周围的异状不再关注,収持着自己的本心跟在黑白无常身后行走。

不知道走了多远,阴雾慢慢消散,脚下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青石板路,怪鸟黑河全都消失不见,周围花草葱郁,如同世外桃源,与刚才见到的那一幕完全不同。

林云前后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但除了这条青石板路其它的再也看不到什么,眼前只存在这条路。路边有着一丛丛的杂草,葱茏的杂草间密密麻麻点缀着一朵朵妖艳的花,在这冥界之中竟然生长有这样娇艳的花朵,难道这就是地狱之花吗?

红色的花瓣如同鲜血在空中流淌着,林云忍不住走上前折下一朵放在手心。花瓣上纹络鲜明,朦胧的氤氲中流淌有一种说不出的意蕴。

“那是彼岸花。”黑白无常站在林云背后幽幽说道,话语显得有些缥缈。

“彼岸花?”林云静静地看着手心中的红霞,花枝抖动,散发出一种古朴的气息,魂魄不禁感到一种轻盈。

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事永不相见,历来传说,生命逝去之人就是踏着这凄美的花朵通向幽冥之狱。

“如果这是彼岸花,那么这条路就是黄泉路吧?”林云望着脚下的路喃喃说道。

黄泉路边有彼岸,黄泉路近,那么地狱应该也不远了。林云跟随在黑白无常后面,正行走中,越来越浓密的彼岸花丛中竟然传来水流的声音,轻脆的流水声如同仙乐幻渺飘忽不定,在三人前面不远处显现出来,若隐若现如同丝缎,静静流淌于空中,另一端连接着彼岸花。

“黄泉。”林云感到惊讶,

黄泉好像如同有了意识般形成一条天河从空中绵延而去,向前方拍打而去,一阵轰隆声传来,好像是大门开启的声音。

黑白无常身形一顿,望了望远处的空濛阴暗处

“地府之门开了,时辰已到。”话刚说完林云就感到自己如同腾云般直接被卷席过去。

越往前走黑色的雾气重新归于浓郁,不一会儿一座古朴的黑色的府邸出现在眼前。

府邸由一块块巨大无比的黑色巨石组成,黑色巨石上流动黑色的纹络,纹络流转,不断幻化着各种妖魔鬼怪,狰狞着嘴脸对着来人呲牙咧嘴。大门之上四个血红的大字发出幽碧的冷光,对新收的魂魄有着一种威慑的恐惧。

“阴曹地府”林云抬起头看着府邸。

难道这就是阴曹地府?跟传说中的一模一样,进入此门,恐怕真的有一番罪要受了。

“黑白二使,速将新魂带入。”一道判官模样的阴司出现在门口说道。

黑白无常扯着锁链将林云拖了进去,黑色大门缓缓合上。地狱世界彻底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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