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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百鸟齐悲鸣

卷子上一共有五道试题,分别是推理、三角形边长运算、古文翻译、诗文写作以及发明创造。

对于参加测试的考生来说,其中最简单的应该是推理和古文翻译,至少院正是这样认为的。抛开发明创造那道不可能完成的题目外,最难的他认为应该是三角形的边长运算。

可是,他错了,至少从段兴的卷子上看,他错了。这道三角形边长运算题让他这个院正来做的话,很快就可以做出来。但是过程会极其繁琐,而这正是让他吃惊的地方!

他做出来最少要写满一页纸,而段兴却只用了三行!没错,是三行,只有三行!而且结果跟答案一模一样!

院正有些不敢相信,他又把目光投到了其他题目上。如果看了算术题,他觉得段兴有可能是蒙的话,那么在看了推理后和古文翻译后,他可以确定,这少年确实有着不可以常理度之的才能。

只见段兴用了几个简单的符号,就把整个推理过程表达的清清楚楚。虽然他不知道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肯定不是随便乱编的符号,因为推理的结果是对的!

古文翻译那就更不用说了,简直是多一个字嫌多,少一个字嫌少!

这少年的脑袋是怎么长得?怎么能这么厉害?院正心里想着,眉头不时的舒展、皱起。

外面的人看到院正这幅表情,都不住地摇头叹息:这少年怕是没救了,时间马上就到了。当然,有一个人还是比较高兴的,那就是刘喜。

“各位同僚,看来大家看不到文裁了,真是可惜!”说着,他还不住地捋着胡须。虽然嘴里说着可惜,那面上不知道有多得意:“此事虽说并不是我的错,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段兴的后半生我会出资托人照顾,保证他衣食无忧!”

说完,又捋了捋下巴上那黑色的胡须,双眼往前望去,似乎已经看到了段兴被废的情景,忍不住把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院正听到议论声,抬头看了看即将遭难而不自知的刘喜,同情地摇摇头,接着又把目光放到了段兴的卷子上。

如果先前那几道题只是让他震惊的话,那么现在“发明创造”这道题则让他大脑短暂出现了空白。因为这道题目对于这些未经世事的少年来说太难,本来没有指望谁能真正答上来,确切地说是答得好,真正能出现一个有益于民的创造。

可是,段兴不仅答了出来,而且答得很好,这个东西很实用。

只见卷子上巴掌大小的空间内,被段兴画上了轮子一样的东西,四个轮子按着一定的顺序排列,用绳子连在一起。旁边配有详细的文字说明,告诉人们具体的制作方法和使用方法。

“滑轮组。”他默默地在心中念了几遍这个特殊的名字。现在他才知道这少年为什么一定要用这鹅毛笔。这么细的、这么精致图画用毛笔根本做不到这么精确。

这再一次让他感叹,这少年简直是妖孽!

他正思量间,段兴已经把发明创造一题完成。

“时间还有半刻钟!”院正善意地提醒道。

段兴没有说话,而是认真地思考着。他把诗文写作放到了最后,因为他没有决定好抄哪一首!没错,是抄!不过地球上的诗文在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因此无论他抄谁的,那都是他段兴的,没错!

题目要求考生根据自己的生活环境或生活经历写一首诗,长短不限。

看着这个题目,段兴陷入了沉思。这经历肯定不能用他地球的经历,而只能用他冒名顶替的“段兴”的经历。

这个“段兴”的经历在几年前可以说是相当好,是一个真正的少爷,成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直到三年前,他父母因为在无意间碰了镇上的周世仁的儿子周二丁一下,不久之后便被人买凶杀害,家产也被人霸占,下人全部跑光。

幸亏他平时还算有点儿人缘,有个小丫头这三年来一直照顾他,任他怎么说都不肯离去。好多次,他看到那小丫环偷偷地把他剩下的鸡蛋壳吃下,把盘子上沾得丁点儿油舔光。

“段兴”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让跟着自己的丫环不再受苦,时时刻刻想着为父母报仇雪恨,可是他没有能力。

终于有一天,他抓到了一个机会。有高手说,如果他把灵魂献出来,就帮他报仇,让小丫头能幸福地生活。为了不再憋屈地活着,他答应了高手。为了怕高手反悔,他用自己的灵魂发誓,凡是得到他灵魂的人,必须在三年内帮他报仇雪恨,否则那人将受他灵魂反噬,成为废人。

高手在镇上不远处的密林深处建了一个阵法,目的是通过阵法吸取他的灵魂。在阵法之中,还有一个被高手用毒控制的神秘少女。

把阵法放在密林中就是为了怕被打扰,可是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地球上的段兴会因为穿越过程中出现失误而降落在他们的世界,硬是用自由落体的方式把他的阵法打破,把他给砸死,并且在混乱中吸收了“段兴”的灵魂。

更奇妙的是,两个世界的段兴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段兴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段兴”与小丫环栖身的破庙里。之前的神秘少女把他穿越回地球的仪器给拿去了,留下一个特别的玉坠给他。

思考片刻后,他决定隐去“段兴”后面的经历,只写在遇到高手之前的事儿。在脑海里搜索一阵后,他开始提笔。

《无题》

从段兴落笔开始写出第一个“无”字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把这个“无”字给念了出来。听到这个声音,院子里的众人都好奇地看着院正。

“院正怎么还帮这小子念诗呢?”

可是,在短暂的失神后,有人惊道:“不!这不是院正的声音。而且也不像是那小子自己念出来得。”

如果这不是院正的声音,也不是段兴的声音,是谁在念他的诗?

在众人疑惑的同时,第二个“题”字也被人念出了声。这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就好像天空在刮风似得。

“难道?是了,一定是的!”一个围观的文师突然叫道:“是掷地有声!段兴的诗居然达到了掷地有声的境界!”

“什么?怎么可能”、“是的,不可能,他才多大点儿!”、“绝不可能,就算从娘胎里就开始写,那也不可能做到现在就达到掷地有声的境界!”其他人纷纷开始惊讶,然而,在喧嚣了片刻之后,众人全都停了下来。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一下子观念就转变了过来,而是因为他们不得不相信,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事实,确实是真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段兴用他那特制的鹅毛笔,瞬间将这两句千古名句写出。先前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不同的是,这次,那声音里充满着无尽的悲凉。

听到这声音,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看到了这两句诗所描述的形成鲜明对比的场景。此刻,没有一人再质疑。他们脸上之前种种怀疑的表情全部被震撼所取代。

“扑愣愣、扑愣愣……”让众人不明白的是,学堂的院子里突然凭空出现了好多鸟儿,足有好几百只。而且这些鸟儿与平常见到得多有不同,因为它们没有一个在叫,全都栖在树枝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接着,那个声音把这首诗完整地念了一遍。

《无题》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当最后一个“述”字落地的时候,树枝上的鸟儿全都叫了起来。不同于往日里“叽叽喳喳”的乱叫,此刻所有的鸟儿像是有人在指挥一样,全部以一个悲伤的语调齐声高鸣,与往日里欢快且又杂乱的叫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听到这奇异的鸟鸣,院正顿时反应过来了。这是天地动容的异象!片刻之后,院子里的众人也反应过来了。天呐!这少年真真是妖孽,这才多大点儿?竟然能做出这等水平的诗!更令人震撼的是,这异象并不是随机的异象,竟然是与少年的诗文高度契合。

此刻,众人在惊讶地同时,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一脸苦相的刘喜。虽然大家都没有说话,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刘喜这下子完了,这辈子都完了。

刘喜“嘭”地一声坐在院子里摆放糕点的席案旁,双眼一点点失去了先前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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