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们想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可以吗?”琦珺走上前去,一手轻轾搭在老人肩上,侧头望向夏雨盈。“她是夏阿姨,也知道我刚刚从伊拉克回来。”突然俯下身,在老人耳边悄悄的说:“我有任务恰巧要呆在这儿一段时间。记住,这个女人问的任何问题都不要答,便当她是空气,好好过你的生活。”
老人微微颔首,转身进入竹舍。夏雨盈侧头望向琦珺:“小迷,你和老爷爷说了些什么?”
琦珺回头,温暖一笑:“我问‘租金大概多少呢?可以给我们免费吗?’老爷爷同意点头……进屋去了。”
夏雨盈听了,会心一笑:“真好。”
抬头,望向琦珺的眼睛:“你遇上心仪的人,就能拥有中国国藉了。虽然和你在中东的生活相比,这里枯燥了一些;但你可以一生,安定的生活在上海。”
其实夏雨盈心中默默念叨:对于一个外国人,拥有中国国籍的办法除了通婚,还有很多别的方法。可她……己无力为小迷耗费太多的精力,因为……她没有足够的钱帮他,甚至…她还欠下南希九万元的欠款。所以…她不得不选择最迅速快捷的方法。
琦珺望向夏雨盈,目光清淡柔和,“夏雨盈……,”第一次,迷,琦珺,因欺骗他人内心感到丝丝愧疚。
“小迷,我本打算离开上海,换间新的工作室,找一群新的同事。但现在,我决定留下来,留在上海。我要看见你寻得喜欢的女人,我要见证你的婚礼,或许你的婚礼会很简陋,或许那个人你会找的很辛苦,”夏雨盈呼出一口气,“甚至,你可能遇不上……,”夏雨盈顿了下,眼中是掩不住的失落。
“小迷,我话是不是多了点?”夏雨盈有些无力道:“……等伊拉克安宁下来,不如……我支援你回家乡好了。”
屋内的老人喝了一口茶,听到这句话尽数全部喷了出来。
夏雨盈听到屋里的响动,慌慌张张掉头跑进竹舍,“老爷爷,您没事儿吧!”夏雨盈刚进竹舍,便被竹舍内的摆设震惊了。
窗边竹桌上的花圃内种着美丽的月季,凋谢了的花瓣正翩然的落下。竹舍内很有创意的挂着一些深蓝色的帘子,帘子很薄,像是用深蓝色的墨汁染过的纱布,隐隐约约,夏雨盈可以透过帘子看到帘子后的景物。侧头,竹做的书架上摆放了一些书,架子下的玻璃桌内有金鱼正在游动。
金鱼个头儿很大,连一个巴掌也遮不完它的身子。玻璃桌正前方右侧,雕花的小木椅上放着比一本英汉字典还厚的绒毛,夏雨盈难以置信的伸手扯开左面的丝质纱帘,老爷爷坐在深紫色半圆形桌面后,走近细看,桌面像是洒上了金粉又镀上了一层玻璃,这种玻璃竟毫不逊色于琉璃。
老人起身,关掉桌上的电脑,像是没看到夏雨盈一般,径直走出了竹舍。
竹舍幽静,夏雨盈尴尬的回头,琦珺正异常平静的看着玻璃中的游鱼。
“呃……天色不早了,我去厨房弄点吃的吧!”夏雨盈刚说完,琦珺突然轻轻一笑,他的浑身散发着文雅的气息。
“夏雨盈,不用了。你去城区内走走逛逛,累了,再回来尝尝我的厨艺好了。”夏雨盈不可置信的收缩瞳孔,“你会做饭?”
琦珺低头一笑,眼神清澈。“为什么不会?”
四周一片安静。
青竹屋,繁树乱生。夏雨盈走出市郊,有些留恋的回头,心想:“老爷爷的真实身份恐怕不是世外高人,而是一只老竹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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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进入物欲横流的都市,尽是高楼丽影,俊男靛女。凝视着大马路上无数车的影子忽然驶来忽然驶过,很自然的抬头,一种苦涩的感觉漫廷开来,眼眶红了。
夏雨盈望向那幢曾在里面工作了好几年的大楼,在这繁华的表象背后,有多少人彻底卷入了职场争斗,进行一场又一场头破血流的煎熬,最终背弃最初的心。
“喂,雨盈。好巧;我刚下班。我们多年朋友怎么不聊一聊啊!”夏雨盈向右侧方望去,她见到了刘艺。
这个人,现在已经陷入泥泞……恐怕浑身满是肮脏了吧!
刘艺向夏雨盈伸手,甚至是小跑的节奏,迅速拦住了她。然后呼出一口气,抬头:“你最近好吧!贱人。”刘艺幽幽开口,另一个女人上前,连忙说:“人家怎么会是贱人呢?刘艺你看仔细点儿,她明明就是一个怀着孩子装纯情的贱货!”这个女人趾高气扬的踏着高跟鞋,声音尖锐刻薄。“妈的她那一身打扮,难怪丁湛会受不了动手揍她。就这种丢脸的职业女性……居然还是个破烂货!”
“胡说!什么职业女性?”刘艺侧头,“她是个畜牲!”
夏雨盈苍白着脸色,转身使劲跑,可却着了刘艺的道。刘艺在身后使劲喊道:“没什么丢脸的,不就是被男人玩过吗?不就是13岁时怀孕了吗?”
夏雨盈闭着眼睛使劲跑。她……什么时候怀过孕?
顿时悲愤难抑,好贱……实在是太过份了。还有丁湛,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嫌没闹够吗?
急促的跑,四周喧嚣声渐渐变低,抬头,这幢大厦相对而言显得很安静。没有说招聘,但她好想进去看。诚实的走了进去,原来是动漫工作大厦,眨眨眼,变得肃穆。这种地方需要的人才不包括她。因为她不会用相应技术制造动漫,她甚至连绘画也没学过。
但夏雨盈自嘲的笑笑,很久很久已前,她热爱画画接近痴迷,这是她天生的爱好呀!失落的离开,与梦想的距离太长,长得令她悲伤,竟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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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了下来,终于找到了一份秘书的工作。其实吧,就是替人开车,陪人出席会议,甚至面临着上/床的危险。
回去。
风拂面颊,喧嚣声远去,抬头间,又来了一阵清风,如水的美好。
前方,一片绿意中,少年静伫,如三月的柔风,回头,惊蛰一笑,夏雨盈似乎是看到夏荷开放,珍珠掉落在荷叶上,不觉轻轻念叨:“子悦,恋春光,可知可怜。”
琦珺听后,脸色突变。回头不理夏雨盈,自顾自的走。
夏雨盈一个激灵,小迷会汉语,可他汉语怎么好到这个程度,其实这是个一语双关的句子,这个句子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类似的轻浮含义,看小迷的脸色,他一定是听出来了。
“小迷,你别生气,我……只是好玩。没别的意思。”夏雨盈在琦珺身后赔礼,琦珺突然停了下来,夏雨盈险些撞了上去,勿忙调整姿势,一个璇身摔倒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哎呀!你怎么摔倒了?”琦珺装作惊讶的回头,作势上前扶她。夏雨盈很坚强的自已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用了,只是摔了一跤,死不了的啦!”夏雨盈拍拍身上的泥屑,琦珺装作安心的点点头:“噢,那就好。”
回身,似是透明纯净的瞳中带了丝阴谋得成的笑容。
如果夏雨盈真敢撞上来,他一定用轻功闪开,那样她会摔倒的更惨。总之不管怎样,她都该被摔一跤。不仅为了惩罚她的无礼放肆,还为了洗去自己被鄙视的耻辱。
是谁说,要支援他回伊拉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