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安宁可不吃这一套,她悠闲的瞥了一眼情绪激动的宁倾世说:“你以为我很想要你喂我吗?那是因为我现在没办法吃,所以才要你帮一下忙,你那么激动干嘛?”
“呵,你说的好像是我做错了一样,你叫我喂你吃东西还那么强词夺理,我告诉你,我宁倾世从不会干这些事,就算你妈妈死了,你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但你还是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装可怜!我根本不屑于你!”宁倾世火冒三丈的说了一大串话,但他说完之后就怔住了,他看见安宁的脸色越来越黑,漆黑的眼睛渐渐变得有些闪亮晶莹,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对,我是没有资格。”安宁噙着泪水冷笑一声,随即又大声吼了出来:“我妈妈是死了,我爸爸是离开了我,我的确是没有亲人了,但也用不着你来提醒我!难道你爸爸教你的是有钱就可以目空一切吗?你不屑于我又怎知道我也不屑于你!”
说到最后,安宁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了下来,落在被子上的泪水像水圈一样荡漾开来,浸湿了她胸前白色的被子,她愤愤的看了一眼针管,毫不犹豫的一把就把针头拔了下来,然后掀开被子支撑着身体下了床,与宁倾世擦肩而过。
安宁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宁倾世就像跟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整个人愣着站了好久,当他看见被安宁拔掉而垂在半空中滴水的针头时,他才猛然清醒过来,他赶紧转过身,看见安宁已经打开医院的重金属大门进入电梯了。
他从安宁瞪着自己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对自己深深的厌恶感,这个眼神就像一把利剑,狠狠的刺入了宁倾世的心里,让他感觉连呼吸都是苦涩的,但他很清醒,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得赶紧拦住安宁,他一个健步冲向即将要关闭的电梯,但就在他要迈进电梯时,电梯门还是在他前一秒关住了。
“该死!”宁倾世有些懊恼的用手重重的锤了一下电梯门,又马上跑到另一个电梯前,但那竟然挂着‘正在维修’的牌子,宁倾世又骂了一句,火冒三丈的一脚踢翻了那个牌子,只好从楼梯跑下楼,可这栋楼总有十三层,宁倾世所在的楼层又刚好在十三层,不知道自己下去时,安宁还在不在?早知道修这栋楼的时候就别让那些人修这么高了!宁倾世心里烦躁的要死,早知道,早知道,如果真的有早知道,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后悔呢?
电梯里的安宁的马上就感觉到有点体力不支了,头有些晕眩,看来还是自己太逞强了,但不管怎样,她都不会接受别人的施舍,何况还是来自宁倾世的嘲讽。
不一会儿,电梯门就打开了,安宁脸色苍白的走出了电梯,来到了医院的大厅,然后脚步匆匆的走出了医院。
安宁一踏出医院,一股带着丝丝的寒意的风就卷进了她的脖子,现在虽然是秋天,但刮得风却如同冬天般刺骨。
安宁缩了缩脖子,走到了大街上,现在已经是夜晚,街上人来人往,灯火阑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瘦小的安宁。安宁站在大街上,心里感觉到很迷茫,这里她根本不知道是哪里,宁倾世不是说是学校的医院吗?怎么不是在学校里?
不管了,安宁下定了决心,她不相信自己这么大的人还找不到回家的路,于是向医院左边的街道走去,那瘦瘦的背影,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