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姐和王贵帆骂起架来。浦湘波经过了解，事情是这样的：王贵帆上课调位子。陈二姐说他，他骂陈二姐一句：“要你这个痞子讲。”
陈二姐可不是个省事的，于是，大骂起王贵帆来：“你跟人搞油子！……”
浦湘波说：“王贵帆同学，你应该负主要责任。”
王贵帆说：“你不了解情况，你可知道为什么要骂她？”
浦湘波说：“不是她讲你调位子？”
王贵帆鼓鼓嘴说：“她讲我帮助庞飞画画子，讲我跟庞飞好。”
浦湘波说：“她当你面讲的？”
王贵帆气着说：“她跟几个女的在讲，我听到的。”
浦湘波说：“你是个班长，是个‘火车头’。怎么能跟陈二姐计较呢？陈二姐错了，你就跟着错是不是？你应该把情况向老师反映。我看陈二姐还有优点。你调位置，她敢讲，就说明还能坚持真理。你为什么不能严格要求自己？晚上有时间到我家来，我俩再谈谈。”
陈二姐的确有很多优点：热爱劳动、爽直、穿戴俭朴，还记得上学期她捡了个圆珠笔交给了老师。就是缺少个心眼儿，有歪风邪气的人好装药给她放炮。她一会就跟这个号，一会又跟那一个号，没个准。好跟人吵嘴，吵起来就不休。
她母亲到学校来过。眼球里带着萝卜花。她母亲对她很严格，当着老师的面咬牙切齿教训她：“你再跟人吵嘴闹事，小心去家我把你腿打断了！”又笑哈哈地说：“陈二姐在家可勤快咧。烧煮洗刷都是她……”
陈二姐见老师没有批评她，反倒不好意思起来。笑咪咪地低下头走了。晚上，王贵帆来了。浦湘波和他下象棋，边交谈着：“上学期学农时，你不说要把班里搞好吗？”
“哪个不想班里好？”
“你说，国民党部队纪律为什么没有共产党部队那么好？”
浦湘波和他谈起电影《南征北战》。“头头不一样嘛。”
王贵帆沉思半晌，简捷地说。“对，什么样的头头会带出什么样的兵……”
班主任的话敲打着班长的心门。
七
浦湘波在班里大力表扬了汪玲写红色日记。他说：“这是班里的一个新生事物，我们大家都来培植这株幼苗吧，让它在一（3）班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王贵帆发言道：“我们大家都来写红色日记，向英雄人物学习，向雷锋叔叔学习！”
卜飞把嘴里的瓜子一吐，朝汪玲瞪一眼。坐在身边的朱薇薇用胳肢捣捣她：老师的目光正扫射过来。李英趴在桌子上，瞪着一双像蛇一样的冰冷的眼。
第二天早自习时，浦湘波进教室，发现汪玲面对着墙在揩眼。一群女学生围着李英在叽叽喳喳不知说些什么，只有郑秀华站在汪玲眼前。“怎么啦？”浦湘波走到跟前问。郑秀华说：“她在哭。”
汪玲冲着老师道：“你不是说不把我日记拿出去吗？”泪珠从长睫毛滴下来。
浦湘波道：“还讲什么信用是不是？”目光刺一下李英。汪玲越哭越狠，简直伤心极了。叫她出去，她不动。浦湘波发火了：“我以班主任身份命令你出去！”
汪玲还不想动，被郑秀华拽走了。浦湘波对汪玲说：“如果眼泪能解决问题，那我们也不要人民军队了。哭了，就能把班级搞好，那我们就哭吧。”
一席幽默风趣的话，引得郑秀华大笑，汪玲也止住了泪水。浦湘波说：“汪玲，你谈谈，受到什么刺激？”
汪玲说：“昨天您表扬了我，放学时人家就骂我，说我喜欢老师，假装积极。“
“不要脸，不要脸！”
这时，教室里，陈英一伙叫嚷着：“滚滚滚！”
“原来是这样。”浦湘波淡淡一笑，对汪玲道：“回教室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