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还是把沈时绪想得太善良,或者说我始终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身似浮萍如蝼蚁的奴隶身份。
那一晚,我终身难忘!即使后来我的身体和记忆都恢复了,那个在莉莉兹城堡渡过的第一个夜晚像噩梦一般还是会时不时的让我半夜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沈时绪魔鬼的一面,残忍无情。
夜色来临,恶魔出行。
“我向来赏罚分明,既然你错了就得接受惩罚!”沈时绪撩开眼皮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既然敢欺骗我又敢擅闯禁地,那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
“惩罚尼妹!承担你大爷!沈时绪你他娘的还有没有人性了?老娘都他妈被你摔断胳膊了你还想怎样?!你还是不是个人啊!”我坐在床边,抱着胳膊痛得发抖,一听这话勃然大怒,也顾不得胳膊了,指着沈时绪的鼻子嗷嗷大骂,“老娘不要当奴隶了,去他大爷的天缪,去他大爷的母亲!都见鬼去吧!”
我想可能就是我这一通不识时务的大骂彻底触怒了沈时绪才导致了自己接下来遭受的非人折磨!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里有团火,脑子里有个猖獗狂妄不计后果的小人一直在叫嚣着!后来我才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人格分裂,会有三个不同的人格。一个懵懂可怜的小女孩,一个清冷毒舌情绪内敛的成熟女人,还有一个就是现在的我!叛逆狂妄,喜怒随心,做事不计后果只图开心!而开心通常是伴随着伤心这个影子的。
我骂完气冲冲的站起来往外冲,开门就看到门外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正举手作敲门的姿势,他有一头油腻腻的中长发,一缕一缕的贴在头皮上,被他胡乱的在脑后用皮筋扎了起来,额前油腻腻的碎发挡住了眼睛,所以我一开门就愣住了。
被门口男子怪异的姿势和长成“O”形的血盆大口惊住了,我看看他,他看看我,面面相觑地不知作何反应。
他就是默克!默克是“炎盟”的内部医生,还是一个生物学家,一个疯狂的科学怪咖。默克有一个疯狂的科学研究课题叫《论人类抽象思维物质化的可能性和再造性研究》。看这题目你就知道他有多疯狂,尼玛千万年来谁他妈听说过思维这种东西还能像物质般具体存在的?可是在默克疯狂的研究和高明的医术下,没有人出来反抗他,他像一个清道夫,这些年默默地为“炎盟”处理那些不能见光的敌人,在“炎盟”默克比专门负责刑讯的亚迪还要可怕。每一个被送到默克那里的人都熬不过一天,不是疯了残了就是直接去见上帝了。在默克的认知里为了科学研究和实验,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爱心,良知,人伦和道德底线,为了他伟大的科学研究,一切都是笑话。
而我,成了被牺牲的其中一个!成了被沈时绪亲手推上默克试验台的小白鼠!
沈时绪稳坐在沙发上并没有阻止我逃跑,应该说自从我骂他开始沈时绪一直在若无其事地把玩着手里的玻璃弹珠,可惜我没有看到他那双浓云翻滚,杀气氤氲的眼睛,所以注定失去了先机。他冷哼一声,冲着默克挥了一下手。
“是给你看吧?是胳膊摔伤了?”默克并没有领悟沈时绪挥了一下手的意思,我也没有,我还好心的以为是沈时绪真的叫人来给我看胳膊的,顿时主动转身回到屋里配合默克的检查。
默克小心的捏了捏我的胳膊翻看检查了一番,很快就得出结论:“是骨折了,接上就好了,索性并无大碍!”
“咔擦”
“啊啊啊…痛啊好痛!”默克还没来得及动作,我也没有反应过来,沈时绪从沙发上大长腿一跨,瞬移到我面前,不等还在药箱里找东西的默克,捏住我的胳膊“咔擦”一声,又快又狠,硬生生地把我胳膊肘的关节掰回了原位。
我只来得及发出一连串的惨叫声,冷汗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默克机械地转过身,目瞪口呆地看着沈时绪,嘴巴再次变成血盆大口,连牙缝里地青菜都能看见。
“人性?你觉得我会有?”沈时绪捏紧了我的手腕,脸上一片风轻云淡,眼睛里噙着一片嘲弄之色,紧紧地逼视着我。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咬紧牙关,回以同样嘲讽冰冷的目光,不避不躲冷冷地看着沈时绪。
“那…那没我的事,我先回去了,还有个研究…”默克很是苦恼地挠挠头皮,打破了屋子里的尴尬局面。
“嗤!”沈时绪厌恶地推开了我,嗤笑一声,对着默克很是不满地样子,“刚才就说这个人赏你了!你脑子怎么突然变迟钝了还没反应过来?”
默克的嘴张得快要撕到耳朵边了,一脸狂喜地搓着手,双脚在地上来回摩擦挪动,一副欢喜得不知怎么才好的样子,我的心里突然漫上大水,整颗心一直往下沉,沉到无尽的深渊,强烈的不安和恐惧侵上身来。
“喏!拿去做研究吧!死活不论!”沈时绪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他挥了挥手,像拂了拂衣上的尘埃,瞬间将我打入地狱。
“喏!拿去做研究吧!死活不论!”那样漫不经心的语气,那样风轻云淡的态度,漠然地决定着我生死!
做研究?死活不论?哈!哈!沈时绪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你以为你是上帝吗?你又把我当什么了?小白鼠?
“嘿嘿,多谢老大!这下我的研究肯定会取得阶段性的进步!走吧,小姐?”我浑身冰凉地僵坐在地上,不能动弹,默克的话瞬间就唤回了我的理智,反抗!
对!我要反抗!我不要做奴隶也不要当小白鼠被人研究!死活不论?天,再不跑我还有命看到明早的太阳吗?跑!对!跑!
我爬起来就打算往外跑,却没想到被一脸癫狂笑容的默克正堵在门口,沈时绪迅速地起身抓住我的头发使劲往后一扯,我就被扯进他的怀抱里坐回沙发上:“小奴隶,想跑?可惜,你跑不了了!”
耳边一阵温热,引得我浑身一阵颤栗,那犹如情人间亲密呢喃的耳语,吐出的却毒蛇芯子,是夺命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