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傅走后已过半月未闻音讯,凤温澜静坐在凤仪宫绣着那幅要在皇上大寿上以作献礼的《锦绣河山》,一针一线极尽细致。待侍女兮舞低垂着眉目为她再添新茶时,凤温澜终于停下手中的丝线缓缓开口,声音轻浅温婉,“傅可是还未有消息。”
兮舞忍住唇齿间的笑意将紫砂茶壶放在茶盘一侧捧着茶恭敬递过去。
“回公主的话,还未传来消息,且耐心再等几天吧。”
抬眸接茶时余光看到兮舞翘起的唇角不由薄面微热,只得抿几口压下心事目光淡淡飘向窗外,兮舞识相的退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自己的翠绿纱裙裙摆,想起公主半个月前得知白将军领命出征时的情景。
京都的四月是初露的白。小瓣小瓣的棠梨花窸窸窣窣地开在角落,凤仪宫前的棠梨树将将染了一点棠梨白,凤温澜也是在绣着手里这幅刺绣,宫里的总管太监南烛匆匆闯进来禀报白傅受命西征即刻启程的消息,兮舞烫着茶盏的手一顿,热气腾腾的水便淋了满手,小心看向凤温澜,后者的惊讶僵在脸上怔怔盯着刺绣不作声,跪在地上的南烛对着兮舞使了个眼色,这才回过神顾不得吃痛的手,走上前用帕子擦去凤温澜指腹的血,良久小声劝慰,“公主,皇上这是在给白将军建功立业的机会,将军凯旋之日也必是你二人永结良缘之时。”
凤温澜这才收起不安对着兮舞浅笑点头,只是笑容里多了一抹淡淡的愁,刺得兮舞烫伤的手分外的疼。
“棠梨花今年怎么开的这般慢。”
凤温澜放下手中的刺绣起身缓步走向殿门,见人未跟上不由停下脚步回眸笑看,兮舞被唤回思绪急忙抬头欲跟上的瞬间生生止步,她看见凤温澜一身宫装,随云髻簪着一二朵茶白色的珠花,不远处砖红明黄相间的宫墙围住的古树枝叶在阳光里舒展,三两点棠梨白,六七处泽漆绿,在光线里明灭不定的是凤温澜如画般的眉眼缱绻的舒展着,好似入宫前在南乡见过的绽满池塘的白莲。
弯眸提起裙角,兮舞小碎步轻快地走到她身旁福了个身难得地调皮回话,“公主,这花儿也在等人呢”,又惹得凤温澜几声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