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虎起了怜悯之心,四处采摘海草揉碎,混上淤泥,敷在它的伤口处,止住流血,再用海带绑紧。
他虽不通药理,但也不是乱来,这样的处理方式很恰当,不光止住流血,对伤口快速愈合有促进作用。
做完这一切,他一手拖着长喙龙,一手拖着箭射鱼,慢慢往海岸走去。
接下来的日子,花虎数次回到深海,将箭射鱼尽数拖回,以供长喙龙食用,然后在离岸边不远处,打坐冥想,吸收源力。
长喙龙早已经醒来,它失血过多,非常虚弱。安静的看着不远处的花虎,不时啃食鱼肉。
一人一龙互不侵犯,各自忙活。日子安静的流逝。
箭射鱼逐渐吃光,长喙龙也恢复了,它活跃起来,四处乱窜,但却没有走远,时而绕着花虎飞窜,时而安静的浮在他身侧。它的戒心去掉,与花虎变得亲昵起来。
花虎去掉它身上的海带,伤口处以恢复如初,平滑光亮。
自此,一人一龙相伴,一同在海底遨游。花虎经常深入海底练功,它有时跟着,有时自己呆在浅海。
因它体型太大且不太安分,很容易被大型猎食者盯上,花虎试着练腹语,与它交流。长喙龙很有灵性,似乎懂他的意思,不再跟随。
花虎给它起了个名,叫蓝龙,时常呼唤,它很快记住了。
花虎用两个月深入海底两百余里,并呆了一个月,完全抗住海压后返回岛上。这时他在岛上已经呆了将近一年。
他的变化非常大,长期的抗压耐压,使身上肌肉盘结,体魄强健。眼光凌冽,气质非凡。
“我们回家咯!”
海面上,蓝龙劈波斩浪,飞速前进。龙背上,花虎背着双手,长发飘飘,稳稳地站着。
将近一年,花虎左盼右盼,没有盼来一只船。而现在,他已经不再需要了,凭借蓝龙的速度,哪条船能跟的上?而以他和蓝龙的能力,俨然像海面霸主,意气风发,荣光满面!
几曾何时,他廋弱的躯体挣扎在死亡线上,小命随时消散!谁能想到时来运转的他,如今风光无限,驾着长喙龙在海上驰骋?
东观村,给他带来生命,也给他带来欺辱,那个多灾多难的国家,和饱受战火蹂躏的村子,随着他的回归,将会发生什么?
五百海里对蓝龙而言简直小菜一碟,一天能走几个来回。他们时而穿入海中,时而窜上半空,嚣张高调,风光无限!
蓝龙似乎感受到他内心的激动,上窜下行,尽情释放。
花虎没有忘记,他身上一丝不挂。进村前,他需要一身衣服,不然笑话就闹大了。
远处,船影渐显,花虎知道,离岸边已经不远了。
这船是渔船,一杆帆,长约五六丈,宽也有两丈,约有十二三艘,花虎没细看。船上人影晃动,正忙着下网。
这船群不是东观村的,也不是附近村的。东观村和附近村的船只没有这么大,且都放在东观村海滩附近的椰子林里,花虎很熟悉。
这片海域,距离东观村也就百里左右,是东观村和附近村共同的传统捕鱼场,是东序郡和其他郡的约定,一般都不会越境。
花虎没有看见他熟悉的船只,心中奇怪,但没多想,不管是哪里的船,借身衣服应该可以的吧。
花虎靠近其中一艘,飞身跃上去。船上约有十几个人,都背对着他,忙着撒网。附近一条绳子上晒着几件褂子,随风飘舞。
他落船轻飘飘,没人发现他,也就懒得问,随手拿过一件穿上,转身跳入海中。这时船舱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
花虎一声长笑:“借身衣服,谢了!”
一身灰色麻衣,长发飘飘,眨眼消失在往东观村方向的海线上。渔民看得目瞪口呆,什么人?能骑着长喙龙!可却偷一件衣衫!
风平浪静,海天一色。前面又有船只出现。这些船是那么的熟悉!花虎兴奋不已,快一年了,这些熟悉而亲切的船影,又出现在眼中!
花虎极速靠近,飞身跃上。他不管船上是谁,反正他一定认识。
渔船很小,船上只有三个人。两个大汉,都光着上身,各穿一条短裤。另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头,身上一件洗得发白的褂子,三人正在撒网。
花虎从天而降,把这三人骇得不轻,其中一个三十多岁,浑身晒黑的汉子一个趄烈,差点掉进海里。花虎一个箭步,把他扶住。
“陈叔!陈伯!族长爷爷!”花虎动情道。
三人定了定神,上下打量,愣是没认出来!这也难怪,失踪时,又黑又瘦。这段时间,花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肩宽体阔,眼明肤白,神采奕奕。
“你是……”
“我是花虎!你们不认识我了?”花虎有些哽咽,眼睛湿润。
这三人,老爹生前与他们关系最好。老爹死后,他们对花虎照顾有加,花虎也念他们的情。
“小虎哥?”
“是小虎!”
“天可怜见!”
三人三句话,都真情流露,感慨不已。
“是我!”他狠狠地点头。
“哈哈,真是小虎哥!”三十多岁大汉,一把抱住花虎。他叫陈摇,村里为数不多多的壮汉之一。他虎背熊腰,目露凶光,满脸络胡子,直爽而凶悍。
“小虎!嗯,回来就好!”另一个浑身古铜色,也很健壮。一双眼睛闪着稳重而睿智的光。他是陈摇的哥哥,名陈观。村里为数不多最有头脑的人,下一任族长不二的选择。
老族长抚着白须,欣慰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点了点头。毕竟老于世故,真情隐晦。
“陈叔,陈伯,族长爷爷,你们都好么?”
陈摇豹眼一瞪“好?好得很!”
花虎一怔,从陈摇的话里,感觉有些不对,正要发问,老族长右手一摆“小虎刚回来,回去再说!”
陈摇按耐住,愤愤不平的表情但不再说话。
陈观拍拍他的肩膀,也不再说话,继续撒网。
花虎看了一下船舱,空空如也,看来收成并不好。这片海域极浅,鱼群不多,下网很容易挂破鱼网。
花虎走到老族长旁边坐下说道:“族长爷爷,您年纪大了,还是不要出海了吧!”
老族长叹了口气说:“趁这把老骨头还能动,能做就做吧。”
花虎沉默,村里壮丁不多,老弱妇孺,但凡能动的,都动起来,一个不少。
“你们年轻人,就是咱们村的希望”老族长意味深长的说:“无论能力多大,无论走多远,这里都是根。有些事情,不要往心里去!”
花虎点头,老族长话中有话,他听出来了。正要发问。陈摇叫道:“小虎哥,搭把手!”
花虎一跃而起,大声说:“陈叔陈伯,你们注意收网!”也不等他们说话,一个鱼跃,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你……”三人无语,花虎干的什么事?这么跳下去,鱼都跑光了,还捕个毛!
“混账小子!”陈摇骂道。
好长一段时间,他们收CD不好,只勉强维持生计,被他这么一跳,这次看来又黄了。也难怪陈摇生气。
说来奇怪,这花虎进入水里,好长时间都不出来。而鱼非但没有跑光,还这一个劲往渔网上撞!
几条渔船连续下网,网网爆满,没多久,鱼仓满了。船上能堆的地方全堆满,连下脚处都不好找。
人们个个眉开眼笑,兴奋的大呼小叫。花虎返回渔船,被陈氏缠着问这问那。几条渔船掉头,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