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幻出一把匕首,挽起衣袖,在病弱青年惊呆的目光中,割破了手臂,顿时鲜血淋漓,血流如柱。龙三别过脑袋,不敢回头,唯恐自己这一回头,准晕。
病弱青年目瞪口呆的看着龙三,见她手臂隐隐闪烁着淡蓝色的龙泽,惊了一惊,连忙阻止:“姑娘,你这是做甚?”
龙血治百病,龙鳞生白骨,这一说法,恒古不变。但这一前提便是此龙得是上古产物,龙三虽没有活那么久,但是她爹上水帝神那可是如假包换的上古神,继承了这一血脉,龙三也幸得将这一说法给继承了下来。
依旧不敢回头,手臂上的疼痛切肤传来,狠了很心,再次一咬牙,手一用力,狠狠的将一块淡蓝色的龙鳞从手臂上剔了下来。额头上的冷汗直淌,疼的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做完了这一切,龙三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回道:“今天便是你运气好,我将这龙鳞赠你,许是能将你这命给救下来,也不枉你放我走,这样一来,我们便扯平,谁也不欠谁了。”
说完,点了周身的几个穴道,转身欲走。
病弱青年似是没有回过神来,楞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却见龙三匆忙的背影中,一根银笛从她腰间掉出。
病弱青年急急叫住龙三:“姑娘,你的银笛。”
龙三楞了一楞,将银笛捡起,捻了玦消失在了房间里。
病弱青年得以龙三的一片龙鳞加一碗血,病疾渐渐好转,整个冥宫高兴不已。整个冥宫都曾试图找到那个赠龙鳞的女子,因那时龙三正在沉睡,且都无果。
几个月前,太子流觞,下凡历劫,因惹了俗尘,特在九重天上的净忧湖中净身,却不料突闯进来一位女扮男装的神女。虽为眼熟,流觞却并未多想,但乃因龙炽闯入,唤出了那女子的名字,流觞顿时悟了,还未来及急同她说句话,那女子便跑的无影无踪。于是此后的日子,流觞便将这九重天翻了个遍,又多方打听,才知那女子竟是东海龙宫三公主,这才在龙宫外几番守候。
有了这一段俗尘往事,论起来龙三之于流觞的乃是救命恩人,苦找了近三百年,今日终于得见,说不激动,那是骗人的。
流觞见龙三依旧一脸茫然,激动的上前握住了她的手,道:“我们相见那日,我本以为自己药石无罔,唯恐给不了你幸福,不想耽误于你,才不愿与你在一起,将你放走。而今日我又得于你的一片龙鳞一碗龙血才得痊愈,你且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擂台招亲的娘子,此番我已有能力给你幸福,便回来寻你来了。”顿了顿,见龙三一副傻掉的模样,道:“娘子见了我可惊喜?”
龙三楞了许久,这事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却叫流觞这般记在心上,若说救命恩人四个字,她倒是还承的起,但若说是娘子二字,此事又从何说起。龙三缓缓地将手抽了出来,感觉头皮都要炸,迎着流觞殷切的目光,沉稳道:“此事我没有放在心上,你便也不要放在心上。如今你恶疾既已痊愈,天大地大任你逍遥,你还是去找个一心待你的女子,不要在我这棵树上吊死就好。”
流觞连忙摆手,一脸真诚道:“我心意既已绝,那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既认定你是我娘子,便要爱护你到底。做人最忌讳说出的话不算数,但娘子且放心,我流觞今日所说的,千年后万年后,依旧还是这番。”
龙炽常常取笑龙三说她的姻缘树定是棵铁树,千万年来都不曾开过花,且在今天,这棵铁树突然开了花,还尚在一夜之间将这话给开满了。此景着实让人惊叹。
可龙三却是不这么认为,她依旧哭丧着一张脸,将流觞望着,道:“你既已上九重天上打听,那便知道我龙三实乃是个磨镜,不喜异性喜同性。你若不知道,大可以上九重天再打听打听。”
的却,有了上次九重天上的相亲大会一通闹腾,东海龙宫三公主实乃是个磨镜一说,早已闹得沸沸扬扬。今日龙三不惜再次自会声誉,将这事拿出来同流觞一说,确是想让他死了这个心,别再来将自己缠着便好。娘子二字,她着实是担待不起。
果然,流觞听罢后那一张俊脸是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呜呜恩恩半天都憋不出来一个字。
见到效果达到,龙三心情也没那么郁闷,上前拍了拍流觞的肩膀,道:“你当我救命恩人这事,我心意已领,当时便说过,我们扯平了,谁都不欠谁。但你若说擂台招亲一事,你那声娘子,我的却受宠若惊也担待不起,我乃是磨镜,此番你若还是强求,便不是你耽误我,是我耽误你了。”
说完,趁流觞还未回过神来时,一溜烟,跑了。
龙三性子逍遥散漫,虽说她一直将上水帝神与无邪的那个赌注记在心上,也唯恐自己当真成了无邪的小跟班,此番流觞的出现虽说是一个转折的兆头,可既然人家如此知恩图报,三百年来也一直不忘恩情,定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可既然人家如此有情义,那自己虽说不能承偌,但确实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将人家一颗真心给活活糟蹋了,这样委实是种罪过。
在感情这一点上,龙三两百八十年前载过一个跟头,一颗鲜活的心也渐渐枯萎了,对感情这事也渐渐变得迟缓没有了兴致,两百八十年后,还是须得谨慎些好。****这个东西,掠过多少千古人事,蚀过多少痴情柔肠,好做毒蛊,能不碰便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