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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听,那朵花开的声音(2)

他们的车子在春天的原野上飞驰,在拐弯时,男孩总会扭过头来,送给女孩一种清纯的微笑,他喜欢这样做,他喜欢在车子上看女孩的微笑,因为,那绝对是浪漫的、温馨的。

女孩突然问他:每次拐弯时,你扭头看什么?男孩脸色微红:我回头看天上的星星。

女孩咯咯咯地笑着:你骗人,白天天上怎么会有星星?

我是看天边那朵云。男孩很尴尬的样子,他知道:女孩的眼光是犀利的,容不得半点污渍和谎言。

不知不觉间,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离开女孩,他越来越喜欢自己的单车,因为,现在,只有单车是感情最好的载体。

他始终不敢对女孩吐露自己的心声,他害怕,他真的害怕,什么原因,他说不出来,也许是这个多事的年纪,也许是父母期盼成才的眼神。

女孩呢,始终把自己扮成一只玫瑰的角色,男孩想走近她,却又害怕她身上的刺,他总在心里想,什么时候,我才能拥有这支艳丽的玫瑰呢?

终于,他们花开的秘密被学校知道了,随之便是雷电交加,风雨飘摇,男孩和女孩站在风中,眼里淌着晶莹的泪水。

接下来,女孩随着父母转了学,要到一个遥远的地方。

那天,女孩突然收到了男孩的一封信,信里告诉她:能让我再带你一程吗?

女孩答应了,这也许是他们分手前的最后一个仪式,仪式过后,会有离别的钟声在远处敲响,等待他们的,会是另外一种生活。

女孩坐在男孩车子的后面,她很习惯地搂住了男孩的腰,男孩的心在颤抖。

这这样,到一个路口的拐弯时,男孩又习惯地扭过了头,目光是如此深情,女孩的眼睛也注入了秋水,这一刻,成为一个永恒。

但是,这时,一个危险的情况发生了。由于男孩的回头,一辆卡车从前面迎面驶来,男孩躲闪不及,他们的车子正撞在卡车上,男孩意识到这种危险时为时已晚,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发自内心地扭过了头,一只手把女孩的胳膊抓起来,扔在了远处。

女孩在瞬间,看见一朵鲜艳的红花在前面开放,他是如此耀眼,她知道:那是一个男孩的花,那朵花应该叫做青春抑或爱情。

女孩没有落泪,带着一个悲伤的故事,带着一个深深的遗憾,女孩离开了这座凄冷的城市。

许多年后的一天,她在放学回家时,路过一个拐角,她看见一个大男孩骑着单车,后面坐着一个女孩,在拐弯时,那个男孩扭过头来,抛过一个深情的眼光,女孩接住了那个温柔的电波。

这是如此熟悉的场景,女孩在突然间明白了,也许,她真是错误的。

原来,所有的男孩在爱情的拐弯处,都会自然地、深情地回头,包括,她的那个他。

那一刻,女孩终于痛悟了:爱情是不能够随便拐弯的,只要一转弯,我们世俗的双眼,就会迷路的。

但现实却是,我们的爱情因为不解、不懂,无数次地拐弯,想好好爱,却迫于自己的年轻与压力,爱情拐了一个弯儿,总有一天会重归于好,我们每个人当好好珍惜这份美好。

写在信封角上的爱情

和所有的故事一样,他们也是相识在大学校园里,但有些不同的是,他天生是羞涩的,不愿意轻易吐露自己的内心,而她呢,有些天真、可爱,甚至有些浪漫,喜欢风花雪月、喜欢春天的雨和秋天的叶。

其实,他一直在暗恋着她,这也许是每个青春期的男孩都会有的心理吧,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表白一下自己的爱情,但是,他太平凡了,就像一株树,驻立于秋天的旷野里。

她喜欢去图书馆看书,每次她都会碰见他,只一句话,“你也在这里吗?”“是的,真有些巧。”只是两句平常的话语,就会在他的心中升腾出许多种爱情的花朵,真的,他很想走向前去,问她需要什么样的书,我会帮你找的,但是,犹豫了半天,底气不足的毛病又暴露无疑,他害怕玫瑰,并且害怕玫瑰的刺,那些刺不仅会刺伤人的身体,还会让人疼痛一辈子。

很快,大学三年的时光匆匆而逝,告别晚会就在今晚。为此,他心里悲伤了好长时间,同学们都在互相道再见,他必须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向他心爱的人倾诉衷肠,否则,过了今晚,一切就会成为终生的遗憾。

他缩在教室的一角,默默地看着她,像过去的三年里的时光一样,他一直喜欢这样默默看着她,仿佛这已经成为表达爱情的最佳方式。

她像是一个小公主,和同学们叽叽喳喳,说三道四,没有流眼泪,倒好像只是去远方旅游一样。这和他的心情明显成了反比,他本想走向前去,向她倾诉三年的暗恋故事,但现实的环境是不允许的,他在等,再等等,也许一会儿就有机会。

终于,她走向了他,“你能给我留下你的地址和电话吗?”“好,好的,我家没装电话,我给你留个地址吧。”他写下了他的地址给她,她留下一个微笑,转身消逝于茫茫如水的黑夜里。

毕业后的第一个星期,他竟然收到了她的第一封信,信上问他的就业情况、生活,但没有提到爱情。他很快回了信,告诉她他很好,并转达他对她的美好祝愿。

就这样,他们一直书信来往着,信上说的都是些现实的工作和生活问题。很快,又一个三年过去了,这期间,他的许多同学相继成了家,她的信他也收集了两大箱,他喜欢看她的信,尽管三年来,他一直没有对她说出那句多少人说了多少次的誓言。

一天下午,他突然收到她的请柬,邀请他参加她的婚礼,他如五雷轰顶,他没有想到有人在他之前渡上了她的小船,他脑海里一片空白,接连病了好些天。

之后,他们再也没联系过,就如原来的一根网线,突然被人剪成了两根。

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他的妹妹过来找一本大学的教科书,找了半天后,她告诉他:你的信好像都长毛了,把它拿出来晒晒太阳吧。他想想有道理,于是他把两大箱信搬到阳光下面摊开。

那些信都是他的回忆,他不忍心去看它们,他坐在旁边,只是看着妹妹轻轻翻着一封封她的来信。

“信封角上有字,”妹妹突然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他接过来一封信,在信封角上,写着一个小小的英文字母“love”,接着,妹妹告诉他,所有的信封上都有。

原来,她用蜡笔写了字在信封角上,只是他太粗心,一直没有看见,其实只需要轻轻用手一抹,那些字迹就会展现在眼前。

原来,爱情曾经与他擦肩而过,而由于他的粗心,竟任它与自己失之交臂。

他的眼泪,在七月的阳光下,无声地滑落。

不爱的最终结局,总要定格在爱上面,最好的疗伤者便是时间了,你再恨某个人,经年累月,再见他时,也许只剩下怜惜与爱了。

其实,我们都在犯着同样的错误,我们只会注意爱情的大方向,往往会落下某些爱情的细节,而有时候,那些细节才是致命的。

原来,有些爱情并不能怪上天的安排,只是因为大意,丢掉了原本属于我们的幸福。

为你做一件红嫁衣

那个下午,我真的说不清楚自己如何进入了那家叫做“一笑有缘”的书屋。

也许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名字吧,我在猜想这里面的主人肯定会是一位穿着粉红衣服的女孩,要不然,绝对起不出如此浪漫的一个名字。

那个下午很平凡,时不时有风儿从身边吹过,我去车站接一位同学,由于火车晚点了,我便在火车站附近的店铺来回游荡打发时间。

转悠了半天,我不知所以然,因为听许多校友说过,火车站附近的店铺安全性很差,欺骗顾客的现象比比皆是,我是怀着一种不安的心进入那家书屋的。因为,除了这间铺面有些优雅的味道外,其余的,我实在找不出一丝浪漫的滋味。

一个女孩就坐在书桌的后面,看见我进来,她的笑容先迎面而来,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衣服,有些青春的味道。

她招呼我,我回答说随便看看,她便不再说话,令我奇怪的是,她一直坐在椅子上,连顾客来了也不起来招呼一下,我走到她的面前,她连忙从书上收回目光望着我,问我需要什么帮助吗?小姐,你能不能介绍一下你们这里的书目。我单刀直入,她很大方地回答我:我们这里的书主要分为科技类、文学类、家禽类和……她口若悬河地回答我,我打断了她的话:你能站起来,为我一一介绍吗?她脸上出现了青春期特有的羞涩,对不起,我不能站起来,因为……

看着她的腿,我忽然觉得自己好混蛋,我连忙对她说:对不起,小姐,我不知道……她笑着:没什么,我习惯了。

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尴尬,我仓皇地逃了出来,后面是一阵银铃般的声音:欢迎你常来。

自此,我的心中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在一个弱小的女孩子面前,我觉得自己没有充当好一个保护者的角色,看到一朵好看的却受了伤的花儿,没有去保护她,反而用恶语中伤她,这不是一个男孩应该做的事,尤其我还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角色。

于是,在另一个傍晚时分,我再次踏进了那家小小的书屋,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光线,同样的人物依次出场。女孩坐在桌子后面,一本书正摆在她的面前,看见我进来,她仍然先送出迷人的微笑,我们是似曾相识的,我径自走到她的面前,从背后拿出一大束玫瑰送给她,看见有人送花给自己,女孩显然感到很意外,不过,继而她便大声说着谢谢,我对她说: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好,伤了你的自尊心,请原谅。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把花放在身后的花瓶里,对我说:不要紧,我经常被人误会。从交谈中,我知道女孩叫灯盏,我问她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她回答我:母亲在生我时难产,结果虽然我的命保住了,却落得双腿残疾,母亲说我的命硬,便给我起了这个怪怪的名字,大概是说我如同一盏灯一样,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这是个很特别的女孩,从认识她的那天起,我便觉得我们之间有着很相似的经历,我轻声询问着她,她的回答如小河的流水声声成韵,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女孩交往如此之深,虽然母亲一直在警告我谈恋爱时要提高警惕、小心上当受骗,但真的涉入其中时,才发现,每个女孩都有着一种难得的魔力,特别是面前这个清纯的女孩。

那天,在那个小小的书屋里,我待到很晚,正准备起身离开,忽然发现邻居的房子着火了,火势很大,烟雾弥漫了整座书屋,我急忙出去看个究竟,刚到门口,就被浓烈的烟雾挡了回来,我问她:这里有后门没有?她回答:没有。我心想坏了,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逃离现场,要不然,非被烟雾熏死不可。女孩弯在桌子上,大口喘着粗气,我随手拿了个湿毛巾,塞在她的嘴里,没有正路,只有走旁路了,我打开窗户,背着她,从窗户里破窗而出,由于身上有着过重的压力,我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再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母亲正守在身旁,我睁着惺忪的双眼问母亲:那个女孩呢?母亲告诉我那个女孩在隔壁的房间里接受治疗,我继续问母亲:她很严重吗?母亲说,她可能受了点轻伤,主要是烟雾吸进了鼻孔里。

我挣扎着起了床,母亲拦都拦不住,等我到她身边时,她已经接受完治疗,她看着我: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在场,我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急忙问她:你没事吧?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那件事情过去后,我觉得自己明显有些异样的情愫,我不知是不是自己爱上了她,但不知不觉间,我的脚步总会匆匆地走向那间书屋,走向那个叫做灯盏的女孩。

女孩的书屋费了很大的周折,又重新开了业,这期间,我是主要的劳动力,女孩坐在书桌后面吩咐着,而我则有条不紊地分类存放,我甚至有一两个夜晚陪着她,因为她说从那件事情以后,她害怕黑夜。

我总是淡淡地看着她,像看一幅温柔的风景,而她呢,总会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脸上一直挂着微笑,我总会想到有一个女神叫做“维纳斯”。

终于有一天,我的异常举动引起了父母的高度警惕,当我毫无保留地把我和她的故事告诉父母时,我的母亲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我,“你疯了吗?她可是个残疾女孩。”

我回答母亲,这个我知道,但我可以照顾她,我觉得她人好,又知书达理。母亲好言相劝,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父母动用了家里的所有关系来开导我、劝诫我,但我总觉得自己的事情应该由自己决定,何况每个人都有自由去爱的权利。

最后,全家人给我下了通牒:必须离开她。

我有着天生的逆反心理,并且我需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拼命反抗着,向他们陈述着自己爱的理由,但是他们根本听不进去,结果只有一个:除了她,谁都可以。我也是铁了心,对他们说:我今生,非她不娶。

在一个黄昏,我偷偷给她写了封信,告诉她要学会坚强地面对生活,相信我们的爱情总有一天会开出最美丽的花。

但事情的结果却总是出乎意料,忽然有一天,弟弟跑过来告诉我,那家书屋已经关门了,那个女孩也不见踪影。

我飞快地跑出了家门,虽然父母亲拼命想拦住我,我还是一口气跑到了书屋前,情景依旧,那个“一笑有缘”的牌子还挂在那儿,而屋里却是“人去楼空”,隔着硕大的玻璃窗,我看到里面的书籍也已经不知去向,只有那张桌子还摆在那儿,细数着昨天的故事和今日的苍凉。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雨,我茫然失措地走在大街上,任凭雨水钻进我的思绪里。我走遍了我们曾经去过的所有地方,找遍了我们认识的所有人,但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叫“灯盏”的女孩,我的最爱,就这样匆忙地来到了人世间,又从我的眼前悄然消失,没有留下任何可循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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