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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月缺花残

楚风国壁雪城

街道燃着烽火,木车粮草散落在地上,碎布在风中打转飘过,显得一片凄凉。

原本曾是繁华热闹的街城现在却如此狼藉,他喝着酒,随着身下的马儿摇摇晃晃的走在这里。城前的烽火,断剑残甲,鸦雀在尸体旁扑打这羽翅,他眼中已经对周围毫不在意。

现在所珍惜的就是手中的酒袋和城门上的三个字——壁雪城。

“少主回来了,开城门。”城墙之上,一名士兵喊道。

城门缓缓打开,陌萧然骑着马缓缓走进壁雪城。

一名士兵站起身,他已身负重伤,望着陌萧然却欲言又止。

陌萧然察觉出他眼中的凄凉“家中可有亲人?”

士兵身子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还有母亲和妹妹。”

他将身上的银两赐于他“回家吧。”

“可……仗还没有打完,怎么能就此离去呢?”士兵的声音有些激动。

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府城“一切,都结束了。”

士兵愣神片刻,单膝跪下,语中带着泣音“谢陌少主。”

“慕将军何在?”

“在皇宫府。”

陌萧然点了点头朝宫府走去。

一名身穿战甲的男子在府中来回度步,焦急的他时不时看一眼宫府外,似乎在等什么人。他便是慕将军,楚风国最后的将军。

马蹄声从宫府传来,不缓不慢,他骑着马走进皇宫府,醉眼朦胧笑看这皇宫府中的人。

慕将军看到等待已久的人出现在眼前,这才放心,单膝跪下恭敬的说“末将参见少主。”

陌萧然下马后扶这慕将军的肩膀“起来吧,这种礼仪就别与我相称了。”

慕将军起身后对他说“少主,按照您的吩咐,已将城内所有的财物收集起来。”

陌萧然坐在椅子上,手抵着头,长发垂在椅边一侧,右手拿着酒袋,抿去一口“城中还有多少士兵?”

“七百余人,只少不多。”

“那些官吏职臣呢?”

“大多已经逃离楚风国,还有一些已经在城中自尽。”说到这里,慕将军不免对那些临阵脱逃的人心生厌恶。

陌萧然轻笑一声“真是可笑,把所有士兵召集起来,将这些财物拿下去让他们分了吧。吩咐下去,让他们早些回家。”

慕将军一愣“少主这是何意?”

“一切都结束了,这场仗已成定局,无需再有人做无谓的牺牲了。”

“少主您要……”

“壁雪城,我一人守便可。”

慕将军看着他,陌少主是一个心善之人,深明大义,这便是一直跟随他的原因。可放弃江山并不是他的作为“少主您说什么?这太荒唐了,壁雪城怎么能让您……”

陌萧然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多说了“事已至此,听我去做就好。”

慕将军还想再说下,但看到陌萧然,他明白,陌萧然真的要结束这一切了。

“是。”轻应一声,转身离去。

“将军也收拾一下吧。”

他却并没有回应这句话,只当作没有听见。

陌萧然轻叹一声,朝远处望去“这局,似乎还差一步。”

“奸细!投毒!叛乱!”慕将军一拳打在树上,枝叶纷纷落下“为什么?老天要让陌少主受这样的苦?”他看着拳上的鲜红“难道,善人都要经历这样的苦难么?”

“明日便是江临国与楚风国最后一战,今夜,独留我城未眠。”他笑,喝着酒。

江临国前

七千精兵整齐排列在江临国前,手持冰刃披着战甲,目视这前方,等待这出征的号令。

城台之上,老者对他语重心长的说“凌将军,这次前去,你应该明白其中的意义所在,有些儿女情长还是斩断的好,战争本是如此,你好自为之。”

凌羽寒手持头盔单膝跪在他的面前,脸色平静,低沉的说“我明白了,付国师。”

战鼓响起击在人心,号角悠扬却难倾听。

“众将使听令!向楚风国全速前进!”

“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气势随着脚下滚滚烟尘,浩浩荡荡朝楚风国行去。

半日,在一长坡外。

“凌将军,以抵达壁雪城。”一名士兵从前方跑回来,单膝而下说道。

凌羽寒看着立于山顶那残破的城池,心难以平静。

“将军?”士兵看着若有所思的凌羽寒,不禁问道。

“我知道了。”凌羽寒回过神。说罢,凌羽寒独自骑着战马朝山上走去。

壁雪城处在山峰间,四周入云,身旁便是万丈深渊,让人不寒而栗。

“楚风国的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会拦下江临国的士兵,而你,只能一人前去。”

凌羽寒看着站在面前的男子“他在壁雪城?”

慕容城点了点头“少主在等你。”

“你要去独战我江临国七千士兵?”

“正是。”

凌羽寒叹了口气“希望你能活下来。”

慕容城笑了笑说“多谢。”

两人擦肩而过,他对七千士兵,而他,则是对自己的心意。

凌羽寒怀着沉重的心情,踏在壁雪城城前时,那一幕,让他停下脚步。

他手持酒袋盘坐在壁雪城门前,长发随着轻风飘扬。他独自喝着酒,嘴角浮着浅浅的笑,仿佛在等朋友入客,双眸看着来者“你来了。”

凌羽寒一怔“陌兄……你……”

“我猜到你会独自前来,等你多时了。”陌萧然持起身边的剑笑着说。

“你真的要这么做么?”

陌萧然偏过头看着那入云的山峰,眼中的柔情好似浅泉“江临国的将军,动手吧。”说罢,剑沾着点点荧光,是雪。

凌羽寒下马,握住手中的剑看着他,这一刻,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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