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旁,女子她年方十六,名为千莲雪,一袭乌发如漆,肌肤如白玉,美目琉璃,玩水时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清雅风韵。宛如一朵池中含苞待放的荷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出淤泥而不染。
“小姐总是这样无意流露,得让多少达官子弟倾倒呢!”
主子都是如此美貌,一旁说话的丫鬟自然差不了那里去,身着粉红衣衫,肤如白雪,一张小脸儿也是清秀可爱的。
“度儿,你这小嘴儿倒是越来越没了计较。”
女子手持刺绣花鸟合欢扇掩目,但不难看得出丫鬟的肆无忌惮并没有破坏她的兴致,反而心情雀跃。
红杏楼:
“张公子里边儿请,平翠愣着干啥,还不快招呼着。”
只见客刚跨进了门槛儿,一位身材臃肿、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过来,想来必然是楼中主妈妈了。听见招呼的平翠小跑前来,好不容易的迎来主顾,心情自然美的很,可张公子显然对她并不上心。
“影儿呢?”
主妈妈晓得张公子心思,眼睛瞟了眼抱怨的平翠:“影儿正在和贵客交谈,今儿我让平翠伺候您。”
“张公子今儿就让翠儿伺候你,这边请!”
平翠主动上前拉起张公子的衣角,面庞楚楚可怜。张公子抬头瞧了眼熟悉的房门,不再说什么,默认的随着平翠进了房内。
笃笃笃~主妈妈见张公子进了平翠的房,便走上了楼,轻叩房门。
“影儿,我将张公子打发给了翠儿,你今儿就好生休息吧!”
“麻烦妈妈了。”房内传出声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让听的沁入心扉。
“不麻烦,你就歇着吧!”虽未看见房内人,主妈妈那快掉粉的脸还是挤满了笑容。
跟随着声音进入房内,映入眼帘的不是妖冶女子,而是一副清简字画。
“一世倾城,伴画珠眉少一人。温婉如玉,清香敬意沁心脾。”小楷字迹苍劲有力,下笔流水,字迹如人,相比书法本人必定思绪敏捷,才华横溢。
“咳咳咳~”
轻缓的咳嗽声,打断对字画的评定,对断声恪守社,一股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不敢轻易亵渎,肯定能红色幔帐若隐若现出女子,她独倚贵妃椅,虽病态,但一股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不敢轻易亵渎。
“咳嗽还是没好点吗?”
四周幽灵般传出的声音,并没有惊吓到依靠于贵妃椅上的女子。她缓缓扶起身子,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可刚直立却如若风倒,正准备跌落在座,被一只强劲有力的单手靠住了。
“你这身体还真是经不住折腾。”
一股怪风吹起,将红色幔帐吹开,里面一目了然。他随意半挽青丝,一袭紫衣金边华服上身,无一不透露着高贵与优雅。她柳眉星眼,额头淡淡虚汗,让原本拔萃的容貌,凭添了份我见犹怜的心动。
“影儿这身体也就这样了,活得了多久都是未知,夕颜就不要再愁苦了。”
自称影儿的女子有了后背的依靠,身体勉强支撑住了,可夕颜紧蹙的眉间却无法消减,他盯着影儿日渐消瘦的身体,深知如若再不加以调理,必定……消香玉损。
“我何来愁苦?只不过不想神医名号被砸了招牌。”
夕颜嘴角嘟起,眼神斜视看向房梁表示不满,逗得影儿想发笑,这样的激励她常听,她怎么会想离开,可凡是都身不由己,天不留她自然想留都留不住。当年本该离去的她,被夕颜救下也算是多给了几年活头,她还能有什么不满足呢?
“好好好,我是你的活招牌,你今儿怎么想来看我了?”影儿走向正中红木山水桌旁,手握住茶壶往茶杯中灌入茶水。
“影儿明儿陪我出去走走吧!这次我再走可能就得一年见不着了。”影儿倒茶水的手一顿,但很快又自然地笑起来。
“好!”
影儿将茶杯拿起,转身走回夕颜身旁递给他,夕颜习惯性的拿起茶杯往鼻尖来回嗅香。
这一幕好似回到了三年前,夕颜来看影儿顺带着向她告别,过一年后又再次出现,身上遍体鳞伤,就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影儿虽然担心,却也不会过问,想着等夕颜愿意说的时候,她自然会知晓。可这次影儿有一种感觉……感觉夕颜可能回不来了。、
第二天:
“小姐您穿这身出门,要是被老爷看见了,非扒了我一层皮不可。”
千莲雪一大早起,便到处寻罗着男装,好不容易换上,却被度儿堵在闺房内,打死着都不肯放。
“度儿听话,我就出去一小会儿,马上就回。”
度儿那是如此容易就被打发了,放小姐出门要是被大夫人逮住,小姐必定得了一身歪酸,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度儿盯着快梨花带雨的千莲雪,狠心的将双眸移向别处,深怕一个不小心就给心软了。
“度儿……”
红杏楼:
“我终于知道妈妈为什么将这楼取名红杏,一枝红杏出墙来嘛!没想到影儿扮起男子来也是有模有样的,这得迷倒多少姑娘了?”
夕颜眼前的影儿将秀发高高绑起,身着一件很普通的白色纱袍,却怎么也挡不住她的非凡气质。
“就你贫,走吧?“影儿眉间假意带有怒气,摸出了把象牙折扇给自己解火,外人看来颇有点风流少年的架势。
夕颜也不再嘴上不饶人,踏步跨出红杏门槛,一个回头:“走吧!影公子!”
“嗯。”
影儿小跑跟上夕颜的步伐,两人就这样大清早一前一后的追赶着,好似一双竞争相当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