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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无比沉重的夜晚

见此情景,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恐怕是我们两个逃生的唯一机会了。当下打起十二分力气,拉着孙怡琪起身,趁着蛇怪享用猎物的当口向打饭窗口的方向挪步。当然蛇怪如果足够灵敏足够凶残,是有可能弃了手中猎物来追我们的,那样就全完了。不过我们不动也终究是个死,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赌一把,不成功便成仁!

还好,这次赌对了,正享受进食过程的蛇怪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我们逃跑。可现在的我们也根本跑不快,只能用走的,而且还是很费力地走。已经进入后厨地界了,我满心欢喜,前面不远处就是向下的楼梯了!

然而就在这时眼尖的孙怡琪发现,那蛇怪开始朝这边移动了!也不知道它是吃完了到手的猎物,还是终究不能容忍两个潜在美味的逃跑。如果是前一种,我真想对它说,你的胃口可真大啊……现在当然不容迟疑,我俩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

终于到了楼梯上,一转头却是一惊,那家伙的速度竟然比之前快了不少,是因为吃过东西的缘故么?巨大的身形一扭一扭,在地面上移动毫无迟缓。我和孙怡琪拉着手奔下楼梯,这时候也顾不得身体承受能力了,一切等下去再考虑!

一楼的大家正在边吃饭边歇息,见我们两个火急火燎地跑下来,莫不惊异。三言两语解释过后,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全体拿好家伙严阵以待。现在我们图书馆的原班人马都去了废弃的一教,只留下姜浩和我照应。眼下也只有他的标枪算是最精良的武器了,孙怡琪的十班同学们除了有个男生用的是一把不知从哪找来的铁锹,其他人普遍都没有长兵器,主要是各种锅具、刀具。

少顷,蛇怪现身,借着一楼的灯光,我们终于看清了它的全貌。大而长的青色身躯、令人恶心的脑袋、满嘴的血污……在场众人无不骇然,承受能力弱的女生已经开始干呕了。无暇讨论这个怪物的来路,男生们列在最前,其次是女生,没有武器且跑到这里已经脱力的我和孙怡琪被护在最后。看到这个阵势,我心里自然一暖,随即却又一寒,寒的是这一仗如果硬拼,恐怕又会有伤亡。

要是不硬拼,能不能智取呢?我正想着,前面已经交上火了。蛇怪虽然恶心,但它面对这么大的阵仗时似乎并不是很有办法。如果只有一个目标,它直接缠上去就差不多搞定了。而现在,它每次要缠一个人,都会被另外几个人阻止。

一来二去,蛇怪终于火了,在又一次缠人未果后来了个云龙三现,居然以诡异的身法越过前排,对第二排的一位男生实施了突袭。那男生啊的一声急闪,可还是被一口咬在了肩膀上,顿时血流如注。敌身完全暴露,姜浩趁机一枪戳在蛇怪的中段,紧接着又是两枪,拿铁锹的男生也连续进行着斩击。

那蛇怪一声低嘶,弃了目标回身,将前排众人甩得东倒西歪。抓住这一空当,我身边的孙怡琪突然上步,路上顺手夺过第三排一个女生手中的长菜刀。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最后一步腾空而起,借着下落的冲力,口中一声娇喝,空中一道刀弧,如此美丽。

“噗!”蛇怪刚及回身,正欲重整旗鼓再来一击,却不知电光火石间锋刃已到,直取其脖颈。长菜刀本就锋利,孙怡琪这一击想来用全了力气,更兼地心引力的作用,刀速极快。蛇怪并非钢筋铁骨,尤其是相对脆弱的脖颈,怎能不灭?都说打蛇打七寸,可这怪物本质应该是丧尸,砍头总是没错的。

战斗就这样结束了,如此结局显然是超出心理预期的。我看到完成这一击的孙怡琪脸色惨白大口喘气,显然她也是拼了。虽然避免了更大的伤亡,可还是有一人受伤了。被这个东西咬到,也会变丧尸吗?所有人的心头涌上一股阴霾。

那个男生倒是洒脱:“如果我要变了,就解决掉吧。我会时刻通报身体感觉的。”大家都沉默了,谁都希望会有奇迹,也许这蛇怪不是那种会传染的丧尸呢?这时有人问起小兰怎么还没回来,我意识到这个小兰很可能就是那个在楼上被蛇怪……唉。

见到小兰残破的尸首,她的两个好姐妹哭得稀里哗啦,大家缄默不语,悲伤的气氛笼罩在整个食堂。许久,还是孙怡琪站出来打破了沉默,一面吩咐几个胆大的男生把尸首装了放到一楼后厨的冰柜里去,一面抱着两个哭成泪人的女生安慰着她们。

我叹了口气,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天空。这样的生离死别,我们还要经历多少?又该如何让今天的悲剧不再重演呢?稍后我让姜浩带几个人去二楼后厨仔细察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甚至连那蛇怪从何处来都没有头绪。既然这样,也只能多加防范,尽量不再让悲剧重演吧……

不久吴天他们回来了,如愿带出了一教的三个人,却没瞧见李天龙。听我问起,支吾再三,还是由周辰说出了噩耗。我呆了半晌,脑袋似乎在嗡嗡作响,不远处的孙怡琪听到消息也怔在当场。我们班称职的体育委员,那个身体强壮形象阳光、总是喜欢做先锋的李天龙,就这么走了?我不敢相信,更不想去相信……

直到周辰把李天龙曾经用过的那支标枪交到我手里,我才慢慢地尝试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们又怎么知道,今晚对我来说,已经是多么沉重的一个黑夜……

同伴们建议我今晚还是留在这里过夜,好好休养身体。我也确实不太想动弹,而且对他们足够放心,就点了点头,只是嘱咐吴天告诉林梦影等人别担心。他说那自然,笑着应允,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了一套新衣服,原来已经去过男宿舍楼了,效率蛮高啊。姜浩本来还想留下保护我,我想了想,说应该没什么问题,还是让他回去了。

告别了同伴们,我独自上楼。整个二楼很静,再没有任何窸窣的声音出现。一边洗漱更衣,一边想着今天晚上的种种,心里有些乱。从卫生间里出来,却被突现的身影吓得手里东西都差点掉在地上。

眼前的孙怡琪嫣然一笑:“怎么,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我只能勉强乐乐:“呵呵,还不是你……话说你怎么一个人上来了?不怕再有蛇怪么?”她轻哼一声:“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上面一个人也没有你都敢上来,现在有人了,我又有什么不敢的?”说完也进了盥洗室。我看到她眼睛有些发红,走路也摇摇晃晃的,不由得心生疑惑。

回到自己的临时床铺,也许是下午睡多了吧,加上一连串的事件,我此刻毫无困意,就双手抱着头盯着天花板发呆。过了一会儿,同样洗漱完毕的孙怡琪来到我身边她的床铺坐下来。“你有心事?”她问道,声音却是有点沙哑。

我深呼一口气,回答道:“嗯。今晚先是目睹了一个女生在我眼前被杀,又得知了一个兄弟的噩耗,这里还可能再失去一个同伴……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我有点难以接受,人的生命竟然是这么脆弱。”

她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幽幽道:“那个同伴,已经失去了。就在我上来之前,他说感到不对劲,就……”我很惊讶,这么快?“这才一个晚上的工夫,已经是两条生命了啊。为什么,我这么拼命,还是连自己的同伴都保护不了……”她把脸埋在两腿间,说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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