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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的天空、天空上的云和雨……那里的土地、土地上的树木和建筑……那里的街道、街道上的灯和旁景……一切都是我喜欢的,因为那个地方住着我所深爱的人。朋友就问,那你还会回来吗?我用最真实的微笑和声音告诉她,只要你还爱我的话……

——失落页,昨天,23:33。

呆呆地对着手机屏幕,不知怎的,叶倾心里蓦地腾起一股难言的触动。

当然,仅仅和说说的内容有关。

至于学妹,其实早在上学期末叶倾和她的联系就越来越少,倒不是说闹了什么矛盾,而是因为学妹是复习生,也就是所谓的高四,压力和学业自然不是一般的重,QQ一周能在线的时间都是按分钟来计算的。

刚起床的阿权穿着条裤衩从旁边路过,忽地又倒回来,翻了翻叶倾的衣襟,惊叫道:“又开始穿上你心爱的格子衬衫了?”

“我又不是你男朋友,穿什么关你屁事。”叶倾头也不抬。

“宿舍人的眼睛又要遭罪了。”阿权自顾自地叹息着,旋即颇有些语重心长地劝道:“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件衣服,就不应该经常穿,否则会减少它的使用寿命的……所谓细水长流,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么。”

“我就是要快点把它穿烂,穿烂以后我就再也不碰它!”

叶倾难得用这么认真的表情和语气,以至于阿权都愣怔了好几秒钟,旋即摇摇头推门而去。

叶倾手托着腮撑在桌子上,紧皱的眉头里仿佛有什么事情难以决定,许久,终于点开失落页灰白的头像。

“你知道林九九这个人吗?”

松开揪紧的发根,手机屏幕骤然间有些轻微的模糊,叶倾用袖子擦了擦,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失落页终于上线了。

“林九九是谁啊?”

“我一个高中同学,她应该也在学校的复习班。”

“她?(坏笑)”

“嗯……能帮我找找她吗?”

“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就这些?”

手在空中僵了会,旋即轻轻落下。“就这些。”

“好吧。”

兀自怔然间,失落页又发来消息。

“学长,其实我觉得你自己联系她可能会更好一点。”

“(微笑)”

“……意思是不方便吗?”

“嗯。”

“哦,那能大致说说你们之间的关系吗,也好让我判断该怎么和她接触。”

“不用和她接触,你找到她的时候目测一下然后告诉我就行……当然了,如果能有一两张……三四张照片……我也不会责怪你。”

“学长,你是在暗示我要偷拍吗?”

“没有,中心思想就是——这次行动的一切纯属你个人意愿个人行为,与任何人任何组织任何部门都毫不相干。”

“也就是说,我可能会被误会成女同,遭人唾弃……可能会在偷拍时被人抓住打死……但政府不会有任何抚恤,甚至在行动开始前就已经将我除名什么的?”

“(流汗)这个……没那么严重啦。”

“没事,人固有一死,或轻或重。不过你能大概讲讲和她之间的故事吗,就当是给我的报酬。”

“(微笑)”

“哪个死士上战场的时候不给好吃好喝招待,就连犯人行刑前也有一顿饱饭,不带学长你这样的!”

也不知沉寂了多久。

“……帮帮我吧。”

千般言语,万种滋味,仿佛都在这无声的四个字之中。

片刻。

失落页:“(微笑)好吧。”

……

“阿叶!阿叶!醒醒!醒醒!”

啪啪!

“阿叶!快醒醒!”

啪啪啪!

叶倾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满面惊恐。“又是捕神的课?”

阿权无奈地看着他。“社团聚餐啊兄弟,部长都打好几个电话来催了。”

“那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打你电话一直不接,本来我都和他们集合了,现在又要回来叫你。”

“哦。”叶倾拿起手机。“貌似是调静音忘改了……阿权,你对我真好!”

“别这样……在我心里你是个好人……”旋即催促道:“快点,还有人在楼下等着呢。”

“谁啊?”

“还能有谁,柳禾呗。”

叶倾愕然:“柳禾?她来干嘛?”

“你说呢?”阿权一脸坏笑。“去的地方再美,缺了心上人又有何欢?”

叶倾拉下脸来:“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你非得这样胡乱编排人家。”

“好好好,我编排……谁知道你心里是不是欢喜地不得了呢。”

“哎,都说了我对她真没什么非分之想。是,我承认那会的确注意过她一段时间,但也仅仅只是因为她和我以前的一个同学有些神似而已,你非不信。”

“是么?”

阿权四十五度抬头仰望天……花板,话语间饱含深情:“正所谓青梅枯萎,竹马老去,从此我爱上的人都像你……你觉得呢?”

心底乍起微澜,叶倾却懒得再理他,专心整理仪容。

北地四月,已然临近中旬,春寒却正料峭,入夜尤甚,叶倾想了想,又脱下外套拿起挂在床头的衬衫穿上。此间的阿权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神情惨然,终究只化成了两个字。

“走吧。”

……

在喧嚣的包间里刚唱完第一首歌,叶倾就收到了失落页的消息。

“学长,我找到林九九了。”

“这才过去几天吧,效率真高!”

“本来还可以更快的,因为她在的班就和我同一个楼层,害我舍近求远一顿好找。”

“(微笑)辛苦了!”

-“不过……在汇报情况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她以前体重多少?”

“50kg左右吧,怎么了?”

“(骷髅)学长你真的要知道吗?我怕你听了后会心酸。”

“(微笑)说吧。”

“……好吧,我目测她现在的净重……最保守都应该在一百三以上……”

叶倾方入口的半杯啤酒一下子喷了出来。

“没事吧?”一旁玩骰子的柳禾关切地望着他。

“没事没事。”叶倾连连摆手。“同学讲了个笑话,太突然了没忍住。”

“有那么好笑么……给我分享一下?”

“……等会吧,正在和她聊。”

“好吧。”

墙头、寞叶:“真的假的?你不会找错人了吧?”

失落页:“整个复习部就一个林九九,你觉得呢?”

“那我也就放心了……变成这样她活该!”

“(惊吓)学长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最好更胖一点,胖成猪,没一个男生愿意多看她一眼!”

“(怒)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过什么恩怨情仇,但无论怎样,你也不能这么恶毒地咒人家吧,真是看错你了!”

“听不懂就算了。”叶倾使劲地灌着酒。“不过真的是麻烦你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和我说一声。”

过了好一会,失落页才发来消息。

“学长,我是不是误会你了?”

“(微笑)”

“好吧,是我脑子转得太慢……其实我是骗你的啦,她没有变胖,和你说的比起来还瘦了不少。你看。”

叶倾还来不及转换心情,便迅速被淹没在接收到的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里。

良久。

墙头、寞叶:“除了清减了些,感觉她过得还挺不错的。”

“嗯,还好吧,身边经常有一两个要好的朋友陪着她……女生。”

叶倾笑笑:“是么?”

“嗯。”

……我又不脆弱/何况那算什么伤/反正爱情不就都这样

我没有说谎/我何必说谎/你懂我的/我对你从来就不会假装

我哪有说谎/请别以为你有多难忘/笑是真的不是我逞强……

“这是什么歌?”叶倾问一旁的阿权。

“《说谎》啊,林宥嘉的《说谎》你都没听过?”

叶倾静静地把剩下的MV看完,最后评价了一句:“这歌真烂!”

那是疯狂的一晚,叶倾也不知道自己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喝了多少,只记得跑了很多趟卫生间。

而最后一次提着裤子出来的时候,叶倾轻飘飘地正要凑到水池边洗把脸,一个满面酡红的女生就蓦地出现在身前的镜子里。

叶倾回过头去傻呵呵地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视野里的那个人却仿佛紧绷着身子径直朝自己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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