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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被炒鱿鱼

旭日东升,新一天倾城而来,这个城市里的许多人在晨光中启程,为着生活、理想抑或其他而努力奋斗。但是也有不少人,心里害怕新一天的到来。他们的心里,是寒冬,是死水,是废墟,是伤痕。

每天,每时,每刻,这个城市里都在上演着悲欢离合的故事。

故事里,有你,有我,有他,有每一个活着的人……

这一天早上,办公室里,一个留着短发、脸型菱角分明的男人——陈野,双眼紧盯着电脑屏幕,额头冒汗,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紧握却不停的在颤抖,坐立不安,脚下是七八个被踩灭的烟头。忽然,他“啊”的一声,目瞪口呆,瘫坐在椅子上。

“完了,完了,完了……”他机械地念着,双眼空洞,脑中犹如一颗炸弹爆炸后。一片废墟。

“咚咚、咚咚。”有人敲办公室的门,陈野双手努力支撑在桌子上。

“陈主任,公司新季度业务会议已经开始了,在会议室。”开门的是公司文秘,说完她就离开了。陈野回过神来,想起下月的业务方案没有做好,“唉,算了。”他起身,魂不守舍地晃到会议室。一进门,他看到公司里的中高层人员都在看着他,他迟到了,便在众人的目光中低头落座。

“提起精神来!”公司老板一拍台,生气说道。他对公司前三个季度的业务成绩很不满意。“你们看看自己什么样,无精打采的,再这样下去,你们都喝西北风去吧!”他双手叉腰,来回走了走,猛转头,“你们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有的人上班上网聊天,有的人上班打酱油,有的人上班炒股!”说到这,他瞪得圆圆的眼睛看向陈野。

陈野的心根本没放在会议上,还在为炒股赔本、输得一败涂地而沉沦痛苦。

“陈主任,你们部门怎么搞的,业绩最差就是你们!你下个月的业务方案是怎样的?”

陈野竟然没有任何反应,邻座的人碰了他一下,他才醒过来,“啊?新、新方案还在分析思考中……”

“思考个屁!你看你,魂不守舍的,业绩已经惨不忍睹了,连开个会都迟到,不想干早滚!”老板指着他骂。

“靠!”陈野猛地站起来,一扔笔记本,犹如火山爆发,“公司有你这样的老板,迟早要破产!我还不干了!我偏不滚,我走着!”说完便往门外大摇大摆地走。

他的身后,传来老板的怒骂,“滚滚滚!你这样人到哪里都是个失败者!”

陈野“啊”地一声,边狠狠踹一脚门口。他这几个月,过得太压抑烦恼了,刚才又炒股陪本,而且还赔上了女友的一万元,又被老板这样当众骂,实在受不了了!

于是,陈野失业了。他,30岁,名牌大学毕业混到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公司的普通小主管。而他的不少同学,都开上了小车住上了洋房娶了娇妻,他还在为每个月六七千元工资而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猪少的努力着。

出了大厦门口,他觉得阳光是那么刺眼,感觉到一种晕眩,身处于失望的旋涡中,越陷越深!

喝酒,喝酒。在这时间段喝酒,一般是有钱人,或闲人,或落魄者。陈野显然是后者。但他酒力不好,喝了一瓶啤酒就反胃。他觉得好累,只想回家好好睡一睡,可是又怎么面对女友的眼泪?

他和女友在出租房住,计划下个月去买房先付首付,然后年底结婚……可陈野心急,人到中年,又有许多莫名压力,见有人炒股发财了,头脑一热,背着女友拿全部的钱去炒股了,开始还得小钱,却接着赔钱,又想把钱捞回来,越陷越深,终成现在的惨状,一下回到解放前。“这可是我七年所有的积蓄啊!还赔上女友的钱,完了!完了!”

陈野失魂落魄,不知怎么的走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听到房间里有音乐声,想必是女友提前下班了吧,“唉,怎么办?”打开门口,走进房间,“啊!”三声惊叫!

——一声惊叫,是因为陈野看到女友上身衣服脱落、下身跨坐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

——一声惊叫,是因为他女友意外看到他回来而被吓得魂飞魄散。

——一声惊叫,是因为那男人——并且也是陈野最好的哥们,看到陈野回来而惊慌失措!

“你们!”陈野暴跳起来,面目瞬间狰狞,手指着他们。

“呜!不!”他女友跳起身,手拉上上衣,满脸愧疚哀求。

“我,我我……”陈野的哥们弓腰起身,一手拉起裤子,一手挡在胸前,一脸抱歉。

陈野怎么也想不到他深爱的女友会出轨偷情,更想不到竟然是和他的哥们偷情!疯了,这世界怎么了!陈野怒火中烧,冲过去对他们就是一顿乱打。一阵兵荒马乱,乱七八糟,天翻地覆之后,房间里只剩下瘫躺在地板上、大口喘气的陈野。

我们用力去生活,却常常被生活搞得无力;

我们用力去追求,却常常被追求抛弃;

我们用力去爱,却常常被爱伤害!

这几个月压抑烦恼,炒股赔本,失业,还TMD被女友、哥们背叛,失去爱情,失去友情!

“滚!都TMD滚!!”陈野对着天花板狠狠怒吼,双眼通红,沾有血迹的右手捶打在地板上,捶打着、捶打着。

人到中年的他,此时,却一无所有了。此前,他心中所有的希望、理想、信念、美好,都轰然地倒塌了。

——他的心里,满是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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