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一声咳嗽唤醒李珥,转身一看张角正含笑望着自己。
“抱歉,刚刚突然想到些事情,一时有些出神,唐突了大师。”
“没事,不过贫道到时有些好奇小友刚刚想了些什么,眼神变幻莫测。”见到李珥有些为难,张角摆了摆手,“不便说就罢了,不过小友为何平日总盯着我太平道人呢!”
虽然张角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李珥的后背却一下子被汗给浸湿了,想不到居然被人看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该怎么回答,万一回答的不好被杀人灭口了怎么办!
李珥突然反问道:“听说大师你的这身本事是从南华老仙那学来的,是真的吗?”
张角一愣,不过马上说:“贫道幼时的确跟随其在山中修行,后承蒙师傅大恩,赐我《太平要术》。”
“实不相瞒”李珥一脸正色,并且四处张望,“我相信你是个好人,所以我将我的秘密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人。”
张角点点头,“此事出自你口,入至我耳,绝非有第三者知道。”
“其实——”李珥凑近张角的耳朵“我其实是——北极星君的弟子。”
“你师尊?北极星君?”张角一乐,“我怎么从未听过尊师的名号。”
“家师淡漠名利,所以少有人知,而且家师喜欢周游四海,我也只是在我小时候见过我师尊,连我都已经多年没见到我师祖了。”李珥相信张角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不过没办法为了圆谎,李珥只能祭出所有小说主角为了解释自己的经手指的万能解释——我有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师傅,都是他教的,但你是见不到我师父的,因为师父周游世界了~
不待张角反应,李珥连忙接着说道:“师尊曾教我一些八卦占卜之术,有时我能看到一些发生在未来的事情,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未来的事情还是就只是我的胡思乱想。”
“但说无妨”张角心想,此子如此信口开河,想必是我观星看错的吧,也对一个16岁的少年能与我太平道有什么关系呢。
李珥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就凭自己的所见所闻,张角并非什么残暴之人,与其看到他白白送死,不如提点他一番,也许他就是出于野心,他只是想称王奢享。这一点也绝不能排除。但是无论张角的真实出发点是什么,他的表现与意义,以及他将来树立起来的意义和实在作用乃是作为百姓中的领头者,反抗压迫,为百姓争取美好生活。
李珥想起当年的语文课本,“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自己实在不忍心看到张角一步步沦为史书上的张角,于是直接盯着张角的眼睛:“我占卜出太平道要反,不知大师是否有此打算。”
张角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一改之前的人畜无害,不过很快就回复了原来的仪态,但李珥看得分明,张角握住九节杖的手指青筋暴露,感觉随时都会暴起伤人。
李珥假装镇定,强行忍住自己对张角杀气的畏惧,“恕我直言,假如大师你按照如此布置下去,起事成功的几率不足一成。”
张角此时心中是各种念头交战,最终张角长叹一口气,“不知为何我竟有些相信你,或许是因为星象吧,其实这次看病我亲自来的原因有一大部分是因为你。”张角讲这话时候竟有些落寞,“其实我也知道我这数十年的谋划的结果是失败,甚至我还知道我很快就会不辞人世。”
“那你还——”李珥现在是松了一口气,自己这是赌对了,张角果然没有杀自己。
“我不相信我的命运会由星象决定,我为此谋划数十年就是为了改变我那注定灭亡的命运!”张角突然开始剧烈咳嗽,看到李珥关切的眼神,“我师尊曾说过如萌异心,必遭恶报。自我谋划欲推翻昏君起,我的身体就越来越差,我一心以安百姓,却以此遭恶报,实属不甘!只希望后世的人能记住我张角一星半点也就足够了。“
可惜的是后世的人只把你当妖魔鬼怪。
————————————回忆中的分割线—————————————————————
东汉末年天子昏庸,奸佞乱朝盗匪横行,民不聊生饥荒遍地。
一个道士,一个还带有着书卷气的道士。
他刚离开师傅,一入世就看看到世间种种悲惨。内心充满对现世的不解,
师尊不是说皇帝是天子是被上天赐福的吗?!
师尊不是说官吏都是父母官吗?!
师尊不是还说君舟民水民贵君轻的吗!!
那百姓怎么会如此凄惨呢!!!
后来,在一个小村庄,看到一队盗匪正在肆虐横行,村民们也习惯了,因为也没什么可被抢的了。他们嬉笑着从一户户人家拉出一个个俏丽的姑娘,全村十分寂静了,每个村民的眼中没有泪,因为泪早已哭干,全村只剩盗匪那嬉笑得意的声音。
粮食没有了可以再找,屋子没了还可以再建,那人没了呢!
女孩们仿佛知道自己的宿命,那绝望的眼神可以刺伤任何有良知的人,她们冷冷地望着无动于衷的村民,那里面除了朝夕相处的村民甚至还有她们的父母她们的兄长。
那对盗匪点燃了全村人的房子,其实那也不能算什么房子了,无数次抢掠后的废墟罢了,他们开始离去。他们真是盗匪吗,他们的佩刀堂而皇之的挂在腰间。村民们知道他们是谁,但是这又有什么所谓呢。盗匪来抢,官兵来抢,又有什么区别呢。
张角握紧了双拳,可又能做些什么,师尊传他太平要术,要他代天宣化,普救世人,可这大汉还有救吗!
张角第一次怀疑起师尊,也是第一次恨起师尊,为什么只教我医术和兵法,我要学杀人之术,杀尽这天下不义之人!